幸而赵涯反应迅速,循声望来,一眼认出是张角,连忙喝止兵士。
然后快步上前將他拉入警戒圈內。
作为陆离的开山大弟子,赵涯深知其在县令乃至陆神仙心中的分量,自然不敢怠慢。
“张角,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赵涯將他引到稍远离那混乱人群的位置,眉头紧锁。
目光却始终警惕地锁定在高台上的道人身上。
张角敏锐地察觉到,这位平日里颇为干练的捕头,此刻眼神中竟混杂著深深的忌惮。
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
张角心中诧异更甚。
赵涯身为县尊心腹,手握实权,在广宗城也算一號人物,怎么会对一个行將就木的老道,流露出这般神情?
而且,他竟任由这来歷不明的老者,在流民营如此敏感之地施为。
难道,就不怕惹出乱子?
面对张角的疑问,赵涯面色凝重地环顾四周。
他压低声音,快速解释了一番。
原来,这老者是前几日自行入城。
当时疫病稍缓,城门管控略松,外来者经医官查验无恙便可入城。
此人自称是琅琊郡的游方道士。
兵士见其身无长物,唯有一藜杖一囊符纸,又有医官检验,並无发现问题,之后就放他进城。
不料。
道人不知怎地误打误撞,竟闯入流民营,目睹惨状后,居然当场施展符水之术。
其手段之奇异,当场救治了不少重症患者。
疫病较轻的患者,甚至立时恢復过来,宛若神跡!
此举令在场兵士目瞪口呆。
一时无人敢上前驱赶或盘问。
广宗城因陆神仙之故,对方士之流本就心存敬畏,何况眼前所见更是神异非凡!
隨后几日,道人便在此“坐诊”。
凡饮其符水者,重症者病痛大减,轻症者不消片刻,便可痊癒!
此事迅速传开。
很快引得更多流民乃至城中贫苦百姓蜂拥而至,奉若神明。
县令李禄闻讯也曾亲自前来拜访。
然道人性情古怪,对县令之礼也只是隨意应承,心思全在布施符水之上。
李禄念其確有活人之功,又联想到陆离的神异,便命赵涯来此地监察。
嘱咐只要道人不危害百姓,便听之任之,切勿打扰。
李禄本想將此事稟告陆离。
奈何他近来闭关,不露踪跡,唯有张角能偶尔得见。
末了,赵涯神色复杂地总结道:“此人……古怪异常,绝非寻常江湖术士可比!依我看,怕是与你师尊……乃同道中人!”
他刻意加重了“同道中人”四字,意指对方亦是身怀真本事的方外修士。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