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张曼成如遭雷击,鬼头刀脱手,巨大的身躯晃了晃,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迅速黯淡的死气。
他捂著喷血的脖子,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响的漏气声,轰然从马上栽倒。
“渠帅死了,神上使死了。”
这声悽厉的尖叫如同瘟疫般瞬间传遍整个战场。
狂热如黄巾军,其精神支柱便是张角三兄弟以及这些“神使”。
张曼成作为南阳最高统帅,他的突然阵亡,对士气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原本汹涌的攻势瞬间凝滯,前线攻城的黄巾军茫然回头,看到中军大旗倒下,顿时陷入巨大的恐慌。
“为渠帅报仇!”
张曼成的亲卫们目眥欲裂,疯狂扑向李严和衝过来的秦頡残部。
“撤!保护渠帅法身,撤!”
也有头脑清醒的將领知道大势已去,试图收拢核心力量。
战场瞬间乱成一锅粥。
攻城的黄巾军失去指挥,进退失据。
城头守军和秦頜、李严的残部则爆发出绝境逢生的力量,疯狂砍杀著混乱的敌人。
最终,在亲信部曲的拼死护卫下,张曼成的尸体被抢出,黄巾军如同退潮般仓皇撤离了宛城,在城外二干里处重新扎营。
但主帅阵亡的阴云,已深深笼罩在每一个黄巾士卒心头。
宛城,暂时保住了。
太守秦頡身披数十创,力竭倒在血泊中,被亲兵抢回时已是奄奄一息。
李严的三千死士,也仅剩数百人,个个带伤。
当夜,黄巾军大营瀰漫著悲伤与恐慌。
残余的大小头目紧急推举了素有威望、性格相对沉稳的赵弘为新的渠师。
赵弘看著士气低落的部眾,看著张曼成冰冷的尸体,脸色铁青。
他高举张曼成的佩刀,声音嘶哑却坚定:“神上使为黄天大业捐躯,此仇不共戴天,宛城必须拿下。用秦頡和全城汉狗的血,祭奠神上使英灵。
传令各部,休整三日,再攻宛城,不死不休。”
黄巾的愤怒在积蓄,但失去了张曼成这根最锋利的矛,其锋芒已然受挫。
而千里之外,正在巨鹿施法的张角,心口猛地一悸,手中黄天之剑微不可察地一颤,一缕黑气悄然缠绕上他的指尖。
南阳方向传来的气运波动,让他感到一丝不安的寒意。
第一位重要渠帅的陨落,如同第一块崩塌的基石,预示著太平道那看似磅礴的气运,开始出现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