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泫翻文件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抬头,指尖轻轻点了下笔,问:“找什么工作。”
听得出不是个问句,清冷的嗓音淡淡的,掺杂着点笑,好凉薄。
苏厉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上,俯身:“我得赚钱,存起来。”
闻言,林泫漆黑的眸子里多了点寒意,他笑出声。
“啪”的一下,笔砸在桌上,林泫站起身,猛地靠近苏厉,抬手,指尖蹭着苏厉格外突出的喉结:“上进很好,但有我在,你不需要考虑钱的事。”
苏厉被他摸得有些痒,也有些热,喉结上下滑了一下,才回答:“不行,不一样。”
林泫眼中的寒意深了些。
苏厉的话却还在继续:“彩礼的钱怎么能你来出?”
林泫木了,手指还贴在苏厉的喉结上,跟着苏厉的呼吸一起一伏,他鲜少有这样反应不过来的时候。
落地窗外的日头渐渐西斜,光影进来,遮了苏厉与林泫的半边脸,剩余的一只眼中,在红太阳里,映着彼此与彼此。
林泫眨了眨眼,笑了一声,全当听了个不好笑的笑话,收回手,收回眼,收回自己,继续工作。
“别不信啊。”
苏厉瘫在桌子上,食指和中指竖起来,一步一步在桌子上迈,一点一点靠近林泫搭在桌边的手腕,碰到了——
“呀哈~”
低低的,哑哑的,尾音微微拉长,让人无端听出了几分宠溺。
林泫抬头,就看见苏厉弯着眼,看着自己笑,又说:“好真好真的。”
苏厉他浑身洒了暖光,白日落山前的光最好,不滚烫,不刺眼,却热的人头晕。
这笑也是,英俊,冰汽水般的气息,脆也甘甜,在这小小的一刻里,嘀咕嘀咕地直往人的心头钻。
美妙的东西不好,它会让人做出莫名其妙的决定。
比如把苏厉拴在床上,比如把苏厉带在身边,但——莫名其妙的东西,谁会信?
走出公司门,苏厉扭头,不解地问:“停下干嘛?”
林泫挑眉盯了苏厉一会儿,突然咧嘴笑了一下,张口说:“上车。”
苏厉不懂,但他照做了,看着车子逐渐驶出西区,车窗外慢慢变少的高楼与人流,耳边是林泫漫不经心的话:“家里人住的有点远,今天下班早,正好带你去看看。”
见家长?
苏厉有点激动,但还是暗暗握拳给自己打气。
二十分钟后,苏厉站在几块墓碑前,哭笑不得,但是笑不敢笑,哭又不哭不出来,处于微死状态。
林泫却心情不错似的,站在旁边,面带笑,伸手给苏厉一一指过去:“这是我父亲,这是他大房,那是二房,那是三房,最后那个是我妈、姐姐,看到了吗?”
信息量实在有点大,并且最后那句苏厉有点没听懂,他只能干干地答说:“看到了。”,眼神顺着林泫的指尖,一个一个看过去,却发现林泫亲生母亲旁边还有个墓碑,表面很光滑,什么都没有,但碑前,有祭品与蔫了的花儿。
他找不到什么话题,就脱口而出:“这块怎么没刻字?”
林泫走到苏厉身侧,眯眼看,一会儿,神色颇为玩味地吐出几个字:“这个啊,我的未婚夫。”
苏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