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挽看上去……似乎有心事的模样。
她也有,她们都有。
晏南雀闭眼拥紧了怀里的妻子,不欲去想那些乱七八糟让她心烦的事,只要此刻的宁静。
越往后天气愈发冷,月中时,晏南雀还没等到系统回来,反而是她脚上的链子在一天清晨被取了下来,她的活动范围从房间变成了整栋别墅,她也终于有时间好好打量关了自己这么久的地方。
她在别墅里闲逛时,白挽就在书房待着。
月底的某一天,看见餐桌上的蛋糕时,晏南雀才恍惚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
她打开系统面板,跳出了定时发送的生日祝福,约莫是系统离开前设置的。
晏南雀在心里无声说了谢谢,抬眸望向餐桌对面的白挽,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分明笑着,眉眼却带上了几分分离的凉薄。
白挽唇角的笑意淡了点。
晏南雀想,去年的生日愿望没有成真,今年她把她的愿望送给白挽,如果可以,她希望……白挽在她离开之后不要伤心太久。
她更希望白挽之后的人生一直都是幸福的。
她又想,但那似乎太贪心了。
蛋糕没有吃完,用作了别的用途,凝固之后真的不太好洗。晏南雀尝出来了,是白挽亲手做的,她想难怪,对方不准她到一楼来。
隆冬时节,别墅外大雪封山,宁云霏也不再过来,晏南雀得以走出别墅,外面的世界一片白茫茫的,鹅毛大雪覆盖了整座山头,积雪快盖过她小腿了。
傍晚时,晏南雀没看见白挽,她在别墅里四处找了找,最后沿着门外的脚印寻了过去。
白挽站在一片很小的天然湖泊前出神,湖水冰封,结了厚厚的冰层。
听见脚步声,她回头。
漫天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落下,白挽在风雪里站了太久,发梢、肩头都落了层薄薄的雪,像是一夕白头,周身沾满霜雪的寒意。
她靠近,晏南雀垂眸。
白挽长睫上都沾了雪星,冰凉的手抚上她脸,轻若无声。
她说:“别推开我。”
也别离开她。
冰凉的唇吻了上来,很轻,像落在她眼皮上的那粒微凉的雪星一样,融化后的水沁出冷意。
晏南雀伸手,将满身冰凉的白挽深深搂入怀中。
风雪呼啸,她们在世界尽头拥吻。
在雪里站了太久,发梢上落满雪,晏南雀也渐渐白了头,仿若老去。
“外面太冷了,我们回去吧。”她轻声说,气息刚出口便化作朦胧的白雾。
白挽轻轻“嗯”了声。
回到别墅,擦干被雪打湿的发,晏南雀用毯子把自己和白挽裹了起来,依偎着靠在暖炉旁,直到热意把身子烘暖才起身去吃饭。
又过了几天,别墅也渐渐不好出去了,雪把路都堵住了。
晏南雀的画稿积了厚厚一摞,无数张小猫的画稿里,她悄悄夹进了一张白挽的画像,是她偷偷画下来的。
那是白挽坐在沙发上,支着额头看文档时的模样,眉目亦喜亦嗔,极鲜活的神情,转瞬即逝,转而便开始打字教训属下。
晏南雀恰好抬眸,将这一幕收入眼中。
她盯着那页画稿,像是被画中人神态感染,偏过头轻笑了下。
笑着,却猝不及防有些鼻酸,眼眶也泛出湿意。
……她不舍得。
她不想离开。
白挽在门口目睹了这一切,默然掐紧了掌心。
晏南雀把画稿夹回书中,起身正要出去,迎面撞见白挽,愣了愣,而后无比自然牵上她的手,带她去二楼的影音室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