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宁开始嗤之以鼻，觉得他未免太小看她了，她哪里是什么柔弱的小摆件，一只手就能控住？她马上用劲挣脱，谁知道居然纹丝不动，那只看上去白皙好看的手在力的作用下爆出筋骨的纹路，展示他的难以撼动的树根一般的囚力。
另一只手却像蛇一般，柔软，难以预测，逐渐深入看不见的角落。角落的主人以一种猎物的视角全面感受这种看不到的束缚和占有，只觉得安全感的雷达要叫嚣得快要爆炸。
“不要了……吴虞，求你……”世宁少见地软下来，当她意识到自己正在求饶的时候，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抑制住自己失声断续的喘息。
吴虞便松开手，换成乖顺的拥抱，从后吻住世宁挣扎间露出的白皙脖颈，转成舐咬。
看起来白天的她比晚上清醒。世宁终于顺利抽身离开，一眼没留恋地离开房间。
吴虞难以察觉地叹着气，像渺然升起的焚香的烟。
他很快下楼，准备收拾一下送世宁出去，毕竟山路交通工具比较稀少，料想人应该会等他。
没想到人已经走了，整栋房子好像抽丝剥茧般少了一份灵气，死寂着。
果然不能触她的逆鳞。
———
灼华录剧组工作室。
“吴老师，您来了！”
吴虞一个人到这里的时候马上有工作人员迎上来，“我是张平老师的助理兼合伙人，刘莉，也是她带出来的学生。”
“是的，张老师和我讲起过你，学姐。”吴虞知道这个人，张平老师的演绎工作室，其实背后都是她的学生在打理，毕竟老师年纪大了，而且需要专心投入在教学和艺术指导上。就和艺人需要经纪人一样，导师也需要助理帮她日常打点工作。
“你的经纪人乔哥之前给我们打过电话，说您对这个剧的兴趣很高，他也就不亲自过来，放心放您自己解决了。”刘莉掩嘴笑。
吴虞回忆起乔哥对他放弃桌上那刀，不管是角色形象、搭档咖位、制作水平都明显更有助力的剧本，执意要选择那个乔哥哪哪都看不顺眼的灼华录，就负气不会接管他灼华录期间的工作事务，避免当他的艺人出现业绩滑坡的困境时影响到他金牌经纪人的决策名誉。
好歹也会帮他提前打电话打点的。连女儿都嫌弃的中年浮夸男，还是挺有责任心的。吴虞会意，随着刘莉的脚步往里。
“演员已经确定了吗？”
“是的，已经通知过了，一会就来签合同，正式的剧本围读计划在下周一，地点还是在这里，咱们的剧体量不大，预计三天结束，再加上定妆和武训也是三天，之后就正式开拍了……”
吴虞接过刘莉地过来的录用名单，随手翻了几页，看起来确实很随意。
但实际上他已经了然于心。
这下，就算她不接电话不回消息，也得来见他。
———
世宁从镜湖别墅出来的时候确实打了老半天的车，直到走到外围的风景区附近，才刚好搭上一辆送游客进来的的士。
好在风景区空气不错，就当晨练了。
一路上吴虞的电话响个不停。一连摁掉三个之后，世宁不堪其扰接了电话。
电话那边感听起来很脆弱，“你在哪？怎么不让我送你？”
“没事，我打到车了。”世宁踩着湖边的绿道，晨跑的人士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
“……是我又让你不开心了吗？”
倒是挺敏感一个人。世宁叹口气，“没有，我说了让你休息一会。”
“那为什么不接电话？”
“不喜欢接电话。”对面很久没声音，世宁自认这个回复确实不妥，又补充说明，“好吧，对不起，我只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好，那以后我一个打不通，就改发消息怎么样。可是我担心你有事，不想说话的话就至少回复我一个标点符号，或者表情包好不好。”
“是我不该一点回音也没有……”世宁忽然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了。
大概是被亲密间的一点不由自主的控制欲吓到了吧。她没法想象自己会向一个人求饶的样子。恶性演变下去的话，是不是离恋爱脑也不远了？
丧失自我去依赖一个人一定是一个赔本的事情，不能让它发生才对。但电话那边的吴虞明明很迁就，很共情，很呵护，甚至没有审判她“不接电话”，听起来有点冷暴力嫌疑的行为，而是直接友好地给出了双方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
应该是一个值得珍惜的人才对。
看来她苏世宁还有很长的一条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