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宁揽住吴虞的脖子迫使他弯腰,而吴虞将她搂紧,首手从腰部上滑,按住蝴蝶骨的位置将人往上带。
关于她一直寻找的答案,很多都是模棱两可,比如说“放弃”二字,某些场景里是“功亏一篑”,在另一个环境就成了“见好就收”;比如“恋爱脑”,一指为了爱情无限让渡自我的偏执狂,二也肯定物欲社会里理想纯粹的勇敢者。
世宁有时候并不能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比如她成团早期表现出来的反骨行为,她对抗一些无法说服自己做到的事,比如不染头发不做指甲,拒绝衣服过于短小,过于讨好的表情动作。
这些她自认为无伤大雅的坚持,让一部分人觉得,她对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成团名额毫无认同和敬畏之心;也有另一部分的人由此承认她的独特性,并表态这是值得赞赏和尊敬的。
这些看法同时都有道理,所以同时都没有意义。
一切的结论都依据一个最重要的支点——即她自己。
这个世界上可以有任何一个人消失,但只有她苏世宁没有了存在的感知,世界才会消失。
所以她才是绝对的主角。
没有什么东西比她自己的感受、需求、她内心的平静更重要的。
她踌躇许久的感情,她一直害怕被异化成一个别的什么角色身份而被人掣肘的情感身份。她才发现自己的离谱,没有人一定要按别人设计好的游戏规则生活的。吴虞在这点上给了她很多包容和尝试的空间,她为什么不更大胆一点?
她是谁?究竟想要什么?来路清晰可见,而去路渺渺茫茫。
不知不觉中,世宁又开始流泪。
这个世界混乱又有序,想要从中寻找到真理的人反而总是被愚弄。好像唯一不亏的,只能是抓住眼下的东西。
“我累了。”世宁让自己的整个身体都依靠在吴虞的身上,吴虞也的确没让她继续下滑,而是将她抱到了床边。
“那就休息一会。”他轻柔地说。世宁如果有信仰,也许会把这剪影和牧师、神父、禅师、道长之类的形象联系起来,并且应该要很罪恶地后悔刚才对他做的,近乎强吻的事情。
可他不介意,不敏感,不追问,不引咎。他真的很像一个陷阱。
而陷阱看起来过于完美。
他太知道怎么接住她。
世宁的眼睛犀利睁开,又慢慢松动,重新闭上。
记住自己的感受就好,等到察觉到风险信号,她会知道该怎么办。
既然一切都是为她而存在,那考验也会在对的时候到来,不用提前风声鹤唳消耗过多能量。
沉沦一会儿,又不是什么罪。
“我就是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而已。”她念出声,然后朝吴虞挪近些。
吴虞回应,也张臂揽了,让自己的身形和她相嵌在一起。
于是时间也溜走,像窗外夜空中的星星,几千万年也就这么依偎在一起。
宇宙是没有答案的,人类找到的答案不过是沧海一粟,连变量都控制不了,谈何规律?
重要的是,星星现在正照着他们,这和光是怎么来的、光出发和到达的时差等一切树杈上的分支实际没什么关系。
世宁的手机震的十分不是时候,把人马上到来的清梦搅扰了。
她不睁眼不动手,又往吴虞怀里靠了靠,楼他更紧。这家伙搂起来可比她的毛绒小黑费劲些。
没一会,吴虞的手机也响起来。
不知道是直觉还是什么的,世宁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