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由反叛的音乐里，她感觉到悲伤。
小词拉住了她的手。
世宁在这个嘈杂喧闹的环境中读她的动作和唇语，大概是“世宁姐姐，踮脚很累，我们可以换个地方吗？”
世宁点点头，从刚才混沌的情绪中出来。她牵着小词往后走，人群艰难为她们让出一条路。
舞台灯映照下的一张张面具脸透着诡异，一个晃眼，世宁好像看到另一张风格相似的蓝色面具，再抬眼又找不见了。
她和小词干脆走到人群的最后，一个背靠墙的位置。
拉开了距离反而能看的见了。
“世宁姐姐，台上的主唱也是你的朋友吗，怎么你们都这么厉害！”没有拥挤的人群，小词直接趴到世宁耳朵边上说。
“是的，我的朋友都很厉害。”
小词歪了歪脑袋，“那我也要当你朋友。”
世宁咀嚼一遍才想到她是想变得厉害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扯上自己，世宁揉揉小词的脑袋，“等你变厉害再说哦。”
小词掀开面具，一脸的志在必得。
后面的音乐更缱绻些，的确像个梦境。
中插的聊天环节骆雨停下来喝了点水，她走在舞台边缘和台下互动，转了一圈看见后方的世宁对着她大幅度挥动手里的面具。
骆雨比了个心，引得大家都往这里看过来，世宁赶紧带上面具，然后听见骆雨开口发言。
“感谢今天到场的歌迷朋友。我们解散乐队成立近三年，今年的巡演算是实现了一个小目标，很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和支持。有很多朋友都会在看到我们乐队名字的时候觉得很好玩，当然也有很多朋友真的会问我们什么时候解散。真是冒犯。我的回答是休想，说不定你公司解散了我们还好好的。”
她的发言强势幽默，地下观众被频频逗乐。
“开玩笑，希望大家当牛马不快乐的时候，能从我们的音乐里得到短暂的逃离和治愈，我相信梦境是一个超出灵魂本身的奇妙能量场，整理心情一觉醒来，生活又是冥冥中往新的方向发展的，全新的一天。
即使孤身一人，但你与宇宙直接链接。”
她说话的时候世宁一直盯着她卷曲跳动着的野火般的红发，结尾的两句几乎是对着世宁说的，她的目光很坚定，世宁无所遁行。
好呀，给我灌鸡汤是吧。世宁在心里哑然失笑。
就在这时，世宁和小词背后靠着的这面墙又靠了一个人上来，世宁条件反射看了一眼，发现刚才人群中瞥见的，和她们同款面具的人确实存在，而现在就在她身边。
骆雨刚才说到她表弟的事情，还说“你可能不认识他，但他一定认识你”这种话，世宁觉得自己大概对身边这个人有了头绪。
认识她也不奇怪，只能说明骆雨的表弟对内娱女团什么的有些了解。
世宁抬手想摘面具，顿了一下。这是根据面具找到她的吗？那好像也不一定认识她。
“是骆雨的表弟？”她没有第一时间摘面具，觉得还是先确认一下对方身份的好。
对面的高个子男生看起来没什么反应，只能从面具中看见他的眼睛眨动的样子，仿佛在躲闪着什么。
最后他点了头。
世宁于是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伸出手去，“你好，我是苏世宁。”
对面过了很久才接她的握手礼，开口却是一句对不起。
声音有些耳熟，夹杂在音乐声里，世宁有些不敢认。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只手也就这么一直握着不动，小词感觉到不对劲，往这边看了一眼，拉了拉世宁的手臂，“世宁姐姐？”
小词查看边上这个和她们戴着一样面具的男人，同样困惑不已，但她更不解的是世宁姐姐的反应。她于是更仔细地打量这个男人。
她眼尖地发现了男人右手食指上的素圈戒指，上面正是她熟悉的波浪纹，“小虞哥？”
吴虞无处遁形，他缓缓摘下面具。
世宁没再看他，她转过去问小词，“你怎么认出他的？”
她想知道，吴虞是不是一早把她蒙在鼓里，就连小词，看起来也比她知道的多。
小词有些尴尬地看看两人，她确定这会子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小虞哥总是带着着个戒指，我认得出。不过小虞哥怎么带着和我们一样的面具？这也太巧了，难道是一个地方买的？不会吧，刚刚主唱姐姐不是说她们旅游的时候带回来的吗？”
小词说完屏住呼吸，这里面好像出现了一些她无法解释的事情，加上此时古怪的气氛，她决定是时候隐身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