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坐起身,想起还在身体里的东西,尴尬地说道:“你……你先出去。”
白绥之:“……抱歉,忘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白绥之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踌躇片刻后开口:“我怀疑你被下药了,等会儿我带你去医生那里看一下。”
见卡恩低着头不说话,又说道:“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好,我没忍住,你……”
卡恩打断他:“不关你的事,你不用道歉。”他记得昨天发生的所有事。
白绥之听他这么说,心里更愧疚了,掐了掐眉心说道:“我作为清醒的一方,不应该趁你神智不清的时候对你做那种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后面那两个词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古老的语言库挖出来的。
卡恩:“昨天发生的事,其实我……我都记得,我知道你一直在拒……拒绝,是我一直缠着你不放。说到底,是我强迫的你。”
白绥之闻言震惊道:“你是不是还没清醒?我们现在马上去看医生。”说着就要拉起卡恩的手往外走。
卡恩:“不用看医生,我没被下药。”他制止住白绥之的动作。
白绥之不解:“什么意思?”
卡恩斟酌了下语句,开口道:“我从小身体就这样,每隔一段时间就……就会发热。”他找了个不那么露骨的字眼。
但白绥之显然听明白了他口中的“发热”是怎么回事,怔愣片刻后问道:“有去看过医生吗?”
卡恩点点头:“医生说没什么事,只要按时吃药就行。”
白绥之:“那你药……”
卡恩:“药没了。”来这个世界就没了。
白绥之沉默下来,随后问道:“你还记得药的名字吗?”
卡恩摇摇头,然后说道:“没事,你不用担心。”
白绥之抹了把脸,说道:“我带你先去找基地的医生看看,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卡恩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这对于他来说是太正常不过的生理现象,并不是什么严重的疾病,思索片刻后说道:“我这个病不经常发作,两三年才发作一次,到时候丧尸都没了,肯定就能找到我的药了。”
白绥之听他这么说,才略微放下点心:“那你不舒服了一定要告诉我。”说完突然觉得自己这句话有点歧义,欲盖弥彰地补充道:“我带你去看医生。”
卡恩听完后想起他昨天也是这样百般推辞,恨不得跟他划清界限的样子,心里头闷得难受,又想起他昨天一整天不见人影,直到深夜才回来,内心不由得生出点怨怼:“你都不在我怎么告诉你?”语气罕见地带上了刺。
白绥之一下子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你在怪我?”
卡恩:“没有。”他下意识否认。
白绥之看了眼时间,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只见他喊来狱警,附耳在他旁边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话,然后狱警居然就在休息时间内将他放了出去。
卡恩没等多久,白绥之就回来了,他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拎着早上被他们错过的早晨,三餐的领取都是登记在册的,如果有人没下去吃饭,就会有人把属于他们的那份放在门口。
卡恩不在意早饭,在意白绥之背在身后的手:“你手上拿着什么?”
白绥之故意逗他:“你说这个?早餐啊。”他晃了晃手上的袋子。
卡恩刚要探身去看,白绥之就把藏在后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束很漂亮的鲜花,主花是开得热烈的粉色玫瑰,几株清新淡雅的蓝星花作为点缀,再衬以银绿色的尤加利叶,整体色调和谐,既温柔又浪漫。
房间瞬间盈满花香。
白绥之耳尖一片通红,他低头盯着地板上的一点说道:“其实我昨天出去就是为了准备这个,因为怕你发现,所以才借口说要去A区拿东西。”
这段时间以来白绥之的种种反常行为在此刻变成引领卡恩打开百宝箱的钥匙,他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白绥之努力克服紧张,抬起头认真地注视着卡恩,说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我想祝你生日快乐。”他顿了顿:“还有,我想跟你说——我喜欢你。”
卡恩疯狂眨了几下眼睛,又抬头看天花板,但眼泪还是顺着眼眶流了下来,白绥之手足无措地想给他擦眼泪,可手上还抱着花,于是慌张地说道:“你别哭,我收回我说的话行吧?你就当什么也没听见……”
卡恩冲上来抱住他,声音闷闷地说:“不可以收回,我全都听见了。”
白绥之没有手去抱他,笑道:“那你答不答应嘛?”
卡恩脑子还懵懵的,问道:“答应什么?”
白绥之:“答应做我男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