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边,南方影视基地。
酒店房门“咔哒”一声打开,灯光从走廊照进漆黑的房间里。
刚收工回来的沈时易双手插兜走进门,径直往沙发走去。
而跟在他身后的助理小孙抱着一堆东西,手忙脚乱地将房卡插进取电开关,又是开灯又是开空调。
这还没完,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后,他又马不停蹄地去倒水、切水果,生怕怠慢一点,这位祖宗又要对他死亡凝视。
没办法,这两天的拍摄都不太顺利。
不知为何,自从请假回来后,这位祖宗就跟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整天心不在焉,偶尔被导演说几句,他就直接摆烂式回答,那些话翻译过来简直就相当于一句——老子不想干了。
这可真是苦了小孙,一边要跟导演赔着笑,一边还要安抚这位大爷,这两天过得那叫一个殚精竭虑、心力交瘁。
此时,他将倒好的水和果盘一起端到茶几放下,一抬头,果不其然又看见了一张债主脸。
沈时易已经刷了好一会儿手机了,斜倚在沙发上,满脸百无聊赖,仿佛手机里全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小孙在心里啧啧两声,正要收回视线,就忽听“叮咚”一声,沈时易的手机来了一条新消息。
沈时易面无表情地瞥向推送栏,下一秒,就见他眸光一亮,忽然坐直了身子。
小孙十分纳罕,奈何他又看不见屏幕,只得愣愣看着沈时易的表情变化。
沈时易的表情的确在变化,且还是戏剧性的巨大变化——只见他的目光在屏幕上扫过,紧接着,那原本厌世般的情绪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唇角一点点上扬,逐渐露出了一个堪称回味无穷的笑容。
这可真是太惊悚了。
小孙吓得咽了口唾沫,险些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好半晌后,他才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沈哥,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沈时易抬眼瞥向他,全无以往的不耐烦,反而还透着点洋洋得意,却又半天笑而不语,看得小孙只觉后脖子发凉。
就在他都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沈时易终于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屏幕,语气上扬道:“没什么,好事。”
此时此刻,沈时易的屏幕上正躺着一条唐宁发来的消息:
【这段时间最好不要独处,云陆和牧戚遭到了袭击,对方手里有能对付灵体的东西。】
明明只是一句公事公办的提醒,但却被沈时易解读出了不同的意味——
原来她没有记恨我,她还在担心我,她怕我有危险。
这过度的解读让他心旷神怡、喜不自胜、回味无穷。
而就带着这种雀跃的心情,他轻敲按键,编辑了一条消息回复了过去。
*
另一边,唐宁家二楼。
宽敞的浴室里,灯光被调到了最暗,香薰蜡烛火光颤动,散发着淡淡香气,与水雾交织,氤氲在热气升腾的浴缸上。
唐宁仰靠在浴缸里,长发披在肩后、半浸在热水中,而她手中正拿着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是沈时易刚刚回复的消息:
【好,你自己也要当心。】
唐宁正要退出对话框,忽见消息一闪,紧跟着又来了一条:
【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唐宁一言难尽地皱了皱眉,手指按下锁屏,将手机放到了旁边的托盘上。
她之所以会给沈时易发消息,纯粹是因为牧戚那句提醒。
虽然沈时易和她之间有诸多纠葛,但他毕竟也是灵体之一,如果真的因为一无所知、毫无防备而被那些人抓捕利用,对他们来说也不可谓不是一桩麻烦。
至于沈时易的回复……
算了,不想了,辣眼睛。
唐宁往水中稍稍沉了些,将原本露在水面的肩头也沉进了水里,继而目光一转,伸手从旁边托盘上将那只木盒拿了过来。
先前到家之后,她已经给唐东鸣去了电话,先是解释了之前保险柜的事,说是自己取走了盒子,又问了他这盒子该怎么打开。
然而对于这个问题,唐东鸣的反应却十分不解:“怎么打开?就直接掰开啊,我记得那盒子没上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