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宿舍里,蓝宁一个劲的吐,张安一个劲地给他拍后背,许君言一个劲在鱼缸里崩溃的大叫,“啊啊啊啊!!!!!!!!我操!!!!!!我操啊!!!!!!!!”
流水哗啦啦地响着。
张安蹲在卫生间里洗鱼缸,蓝宁看着他洗,顺便伸手把试图钻进下水道里的斗鱼摸出来,职业习惯伸出手摸了两把鱼鳃,确认没有损伤。
手指上被咬出数个大小不一的红点。
蓝宁坐在地上笑,“这么点的小玩意,气性倒挺大。”
张安任劳任怨地刷鱼缸,哭笑不得:“搁谁谁不气啊。”
许君言气的鱼鳃鼓的老大,张口就骂:“我生平最恨别人吐我鱼缸里,你这个蠢蛋!!!蠢蛋!!!!”
说完张着嘴对着下面的肉使劲啃。
“你知道我为什么买你吗,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有一个人跟你很像。”蓝宁笑着说。
“不像。”许君言啃他手。
喝醉的蓝宁有点口齿不清,“他很,很,可爱。”
“可爱?可爱,你看我可不可爱?”许君言使劲啃。
“可爱,又幼稚。”蓝宁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把手里的斗鱼举起来,问他:“他叫什么?你想知道他叫什么吗?”
张安重重叹了口气,这蓝宁还没醒酒呢,对他耍酒疯算了,现在连条鱼也不放过。
“他叫言言。”蓝宁看着那条小斗鱼,柔声道:“你也叫言言好不好?言言跟你一样凶,又凶又可爱。”
“不好。”许君言鱼脸吓绿了,“不好不好不好,你认错鱼了,我不叫言言!!!!”
但许君言短暂的忘了,人听不见鱼说话,他说什么蓝宁都听不见,相对的蓝宁也只拿他当成一条普通的斗鱼。
“言言,言言。”蓝宁低喃着,又靠着墙傻笑,“他们以为你在欺负我,觉得我活的不好,连你也以为你在欺负我,但其实根本没有那回事,你真的好幼稚,好可爱,那段时间是我活的最开心的日子,但是真的太短暂了,太短暂了,好像烟花一样,一瞬间就没有了。”
“你说什么傻话呢。。。。。。”许君言声音渐渐减弱。
蓝宁放下手,视线也跟着垂下来,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低,“言言,你说人的一生是不是得到的幸福都是有限度的,我一下子得到太多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那声音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在抽泣。
他垂着头,黑如浓夜的长发遮住了他的五官,却遮不住倾泻而来的情绪。
许君言一愣。
一滴两滴,三滴,四滴,豆大的水打在鱼身上,许君言惊愕地张着嘴,那带有咸味的水珠随着鱼鳃溜进身体。
带来的氧气缓解了他的窒息,却如同刀子划烂他的五脏六腑。
许君言无声。
慢慢的停止挣扎。
他努力立起身体面向垂着头的人,鱼嘴一张一合:“我不走了,不逃走了,我在你身边,你别哭了好不好,我答应你,我一直在你身边,你想叫我言言就叫,我再也不走了。。。。。。”
但没有用,蓝宁还是哭。
许君言住了嘴,心脏酸涩的好像要炸开。
为我这种混蛋流泪有什么好的。
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