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糖,许君言继续跟郑嘉仪唠嗑:“我没事儿,天天打架,我爸妈能把我怎么样?无非就是拿七匹狼抽我,我又不是没被抽过,问起来就是他们先打的我。”
“哥你不是说,你先给董宇一拳的么。”
“这你别管,反正是他们先打的我!”许君言暗自计划着一会儿应对爸妈的说辞,路过一间诊室,余光猛然略过两个熟悉的身影。
他身形顿了顿,眯起眼睛再次看过去,门中间的透明的玻璃里映出两个人的背影,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正在跟里面的医生老头说着什么。
许君言眯起眼睛,抬头看了看上面的牌子,诊室上写着肿瘤科。
许君言一阵疑惑,他们两个来肿瘤科做什么?
尽管只是背影,他不可能看错。
他自己的爸妈怎么会看错呢。
他挂掉手里的电话,朝着科室走过去。
诊疗室里。
头发花白的老教授,盯着一个片子,盯了十几分钟。
张曼坐在椅子上,纤细的手指把布料抓的发皱,许正扬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面色凝重,“刘教授,这诊断结果是不是错了,言言这么小,怎么会。。。。。。。”
“这怎么可能啊,言言从小体格就很好,家族也没有遗产病史。”张曼声音一阵颤抖。
刘教授慢慢摇摇头,从ct片子上抬头,深深叹口气,“这孩子的病情很不乐观啊,你们以前给他做过脑科检查吗?”
“有,每年都有的,一直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任何症状。”张曼像抓住了最后一丝救命稻草,满坏希翼地看着对面的人:“刘教授,您诊断错了吧,他从来没有任何问题啊,他身体一直很健康啊。。。。。。”
“仪器不会诊断错误,更何况你们已经做了两次。”刘德永再次摇摇头,说:“半年前没查出来,只能说恶化速度太快了,从片子上看,大概率是弥漫性脑部胶质瘤,具体情况还要做个病理诊断。”
“怎么会。。。。。。。”张曼五官一阵扭曲,支着额头不语,许正扬脸上出现一丝裂痕,他们的大儿子,一直以来都活蹦乱跳的像兔子,怎么一下子做了个检查,就诊断出脑癌晚期。
这简直荒唐到极致。
刘德永拿起ct片端详,微微叹气,他也希望是误诊,从业四十余年,接诊过这么年轻,前期没有明显症状的,上来就恶性程度这么高的患者两只手都数的过来,但这片子不会骗人,他的从业经验也告诉自己绝无可能误诊,这孩子真的是脑癌晚期患者。
“言言要怎么治疗。”许正扬呼出一口气,“刘教授,我不在乎代价,只要能治好我儿子我愿意倾家荡产。。。。。。”
刘德永微微叹气,“这不是钱的问题,这孩子首先要取活检病理定性,配合定向化疗,效果不错的话,一年以上存活期有的。”
“一年?”许正扬表情扭曲,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只有一年?没有治愈的可能?”
刘德永摇摇头,拿起ct叹息,“详细的治疗方案还要后续再讨论,可以尽力延长生存周期,不过也。。。。。。。。”
杯水车薪,于事无补。
“这不可能!”许正扬表情彻底失控,猛然大吼,“你说我儿子只能活一年?这怎么可能,他才十几岁!!!!!!怎么可能得脑癌!!!庸医!庸医!!!”
许正扬拿起桌上的片子,夺门而出。
打开门的瞬间,他的心脏一瞬间仿佛停止了跳动。
一个少年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少年长的跟他七八分相似,只不过身体还在发育阶段,有些清瘦修长。
许正扬眼底泛红,嘶哑的嗓子叫出声,“言言。。。。。。”
许君言嘴里的糖球掉了出来,呆愣愣地看着他爸爸,满脸迷茫,“什么脑癌?谁。。。。。。。谁得脑癌了?”
张曼看见门外的少年,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
诊室内一阵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