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许君言艰难地立起来,这才意识到蓝宁是在跟自己说话,“好吧。”
不唱就不唱了,许君言一向很好说话。
于是凌晨三点,万籁俱寂,许君言憋的慌,不仅憋的慌,他感觉晚上吃的那些白吃了,饿的简直要烧穿地心,他在水里游了一会儿,纵身一跃跳出鱼缸,眼睛代替尺子,朝着蓝宁床铺的位置爬过去。
三更半夜,一条小臂长的鱼在寝室里爬,爬到床上,最后穿过床头的铁杆,爬到受害人的枕头上。
蓝宁枕头边上都是头发,鱼爬过去,那些头发像水草一样,缠了他满身。
但是已经到了这一步,鱼当然不可能放弃。
他试探地叫了两声:“蓝宁,我饿了,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那真没开完笑,他从来没这么饿过,饥饿的让他几乎丧失理智。
蓝宁还在熟睡。
许君言有点不好意思,但桌上鱼粮封口了,还放在塑料箱子里,他啃了半天箱子也没啃漏,只能找人啊,这能怪他吗?不能。
用鱼头戳了两下蓝宁的脸:“哎,起来。”
蓝宁不动弹。
鱼耐心有限,甩甩头,甩掉沾着的头发,伸出一侧鱼鳍对着蓝宁的侧脸拍拍拍,“哎哎哎哎哎!”
蓝宁纹丝不动。
鱼想到自己力气太小,许君言灵光一闪,凑在他的耳边:“阿kei苦力猴亚猴奔~迪哒鲁狗嘎猴打黑~改sei改红灭欧呀啦耶~嘎里给sei猴打黑!嘟噜噜嘿~嘟噜噜~嘿!”
唱了半天,蓝宁没反应,许君言不想唱了,换了一个凄苦的调调,现场创作,“不是你的别强求~~~装睡的人叫不醒~~~”
同时支着两片小鱼鳍慢慢往下爬,准备回鱼缸,“饥饿的鱼在夜里挣扎,哦哦哦哦~~~~”
许君言没哦完呢,一只热乎乎的手把他拿了起来,同时床头大亮,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上来的?”
许君言冲他扭过身来,理所当然,“我爬上来的啊。”
蓝宁开灯下地,摸到楼梯上湿漉漉的水痕,很明显是这条鱼的犯罪痕迹。
鱼炫耀:“怎么样?哥们儿现在水路两栖了。”
蓝宁拿着半干不干滑不溜秋的鱼,一时间有些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君言贴他,他是高兴,可是大半夜跑到床上,还趴在耳边唱阿kei苦力猴亚猴奔,给他唱的噩梦连连,浑身冷汗,饶是他再高兴,也受不了这种作法。
“我饿了。你把鱼粮锁起来,我自己打不开只好叫你了。“许君言很是心安理得。
都是你的错是许君言秉承的一贯思想。
蓝宁捏捏眉心,走到桌前,把桌上的台灯打开,目光扫过塑料桶外面的一堆牙印后,他只想快点喂鱼。
“嘎嘣嘎嘣。”寂静的夜里传来如此声响。
张安从对面床铺起身,“哪来的老鼠?”然后眯着眼睛定睛看了看床下,“不是,蓝宁你干什么呢。”
蓝宁支着手臂撑在桌上,有些困倦,“喂鱼。”
“啊?”张安目光落在鱼缸里的鱼,鱼的嘴像铲车一样,铲着鱼粮,鱼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吞噬掉。
张安说:“半夜三更喂鱼啊,这个吃法一周要喂几袋鱼粮?”
“三袋到五袋。”
“我去。它不会被养成鲨鱼吧,一天喂八顿?”
“他饿了。”
蓝宁也不想一天喂八顿,鱼饿就使劲折腾他。
不喂成吗。
不喂,以后天天晚上变着法的作人,谁受的了?
支着桌子等了一会儿,蓝宁忽然眼神微动,只见粉色鱼身上隐约浮现出一片片青色的鳞片。
蓝宁顿时清醒了几分,拿着台灯往鱼身上照了照,那青色的鳞片并没有消失,而是像烟雾一样蔓延,把原先的淡粉色鳞片颜色吞噬掉,闪烁着朦胧的青黑。
蓝宁心跳加速,这是什么?不是光的阴影,像是他本身的颜色,不对,许君言身上的鳞片是白色的,哪怕刚接回来那会儿,也是白色,从来没有青色的鳞片,这种青很深,还透着一点黑色的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