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阿,我不是没事?”许君言心情顿时不爽。
“你没事,我有事,我他妈的受不起。”蓝宁到现在都没从许君言忽然消失的那种恐慌感恢复过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那个寝室,找到那两个女生的。
他到现在心里都一阵一阵的发慌。
想起以前,想起解刨台上的那个尸体,想起自己躺在那个破旧的房子里跟许君言语手牵着手睡着,第二天清晨身边空无一人的窒息感。
“你受不起?你咋了?”
“我”蓝宁深吸一口气,压抑自己翻涌的情绪,说:“从今天开始,你别想出鱼缸。”
“凭什么阿!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你凭什么管我!”许君言梗着脖子叫。
蓝宁表情有些扭曲。
“闭嘴!”蓝宁捂着脸,过去的记忆翻涌上来,几乎要压垮他。
“你叫我闭嘴?”许君言脾气上来了,怒道:“你管的着?”
“你他妈的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蓝宁暴躁极了,他咬紧后槽牙,隐忍着,拼命压抑着,从齿缝一字一字的吐出,“从以前开始就这样,你是不是把自己弄死了,好折磨我啊。”
“我折磨谁了阿。”许君言质问:“我怎么折磨你了???”
蓝宁只觉得头一阵嗡鸣,他支撑着头,起身想出去。
许君言不依不饶,“你什么意思?阿?要去哪?我怎么你了,说清楚!别他妈的冲我莫名其妙的发火!!!”
啪的一声,蓝宁感觉有什么东西断了。
是自己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理智被吞没。
转而涌上来的是扭曲阴暗的情绪,他可以听到自己理智断裂的声音,他凑过去,秀气的面目几乎狰狞,说话的逻辑开始混乱,“你当初那样骗我,为自己骗很好?自己死了骗我去留学,很伟大吗?”
许君言怔愣。
“可我知道了,你他妈的手机屏保用我的照片,警察找到我,我他妈的知道了!我他妈的知道了!”蓝宁指着他的胸口,弯着腰,有些疯癫,“许君言,你的骗局简直像三岁小孩子过家家,你他妈的还不如直接狠心的死掉呢,还给我转钱,临死都不肯放过我,弄出一副舍不得我的圣母样子,你他妈的最不是人!”
许君言被戳穿,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羞耻,也不管他因为什么和蓝宁吵架了,大吼,“我死就死了,你不管不就行了,要你管我!”
哐当!巨大的声响在寝室炸开。
鱼缸被砸的粉碎。
蓝宁拳头滴滴答答淌着鲜血。
许君言被水流冲刷着,傻傻地立在鱼缸底部。
水流顺着桌面倾泄而下,在地板上蔓延开来。
“你再说一遍,我就亲手杀了你。”蓝宁垂目,居高临下,一字一句地开口。
外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张安打开门,被震的一惊,看着满地的鱼缸碎片和里面的鱼,再看看蓝宁的手。
满脸惊骇,他快步走上前,“喂,你没事吧?”
蓝宁拂开他的手,走了出去。
“我操!你走什么走!!!你他妈的要杀现在就杀还等什么!杀了我啊!”许君言缓过神来,气的拿玻璃碎片扔他后背。
张安赶紧把鱼拿出来,找出一个小塑料盒装在里面,像霸总文里男主宠爱女主一夜后,喊来的工具人医生一样,任劳任怨地清理后事,还要说,少爷很久没带女人回来了,你是第一个——
郊区别墅门口大开着,一辆印着维纳斯蜡像馆logo的运输车停在门前,几个工人正在前面说着话。
门内的别墅里,四周墙体被砸的稀烂。
浮灰还在空气中漂浮,价值不菲的家具名画被随意堆着,本来就年代久远的房间,像一栋废弃的鬼楼。
搬运的工人正在往上抬着一个巨大的木箱。
木箱完美的路过被砸掉的房梁和墙体,进入二楼。
鬼楼里的鬼在沙发上慵懒地靠着,过长的头发披散下来,有些凌乱,一身丝绸的白衬衫和长裤衬得仿佛是上世纪的吸血鬼。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上前微微俯身,“蓝先生,蜡像已经顺利搬到二楼了,接下来的尺寸应该没问题。”
“没问题吗?”吸血鬼笑了笑,有种颓废yin糜的美,“不够再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