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椅摇晃,旁边的管家冲泡好了红茶,端了过来。
陈叔脚步匆匆赶到,蓝宁搅和着汤匙,红茶飘散着淡淡的香气。
一派悠然自得。
“人现在还在抢救。”陈叔说:“别的不谈,以后怕是没有生育能力了。”
蓝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向陈叔,好笑似的,“管不住自己下半身,要那生育能力干什么?配种么。”
陈叔表情僵硬了一瞬,“是,我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带到话了,就是林正德跟老爷关系不浅,您可能……”
“我父亲?”蓝宁放下茶杯,起身拍拍他的肩膀上的浮灰,“我父亲他老了,陈叔叔,在动物世界里,一个狮群往往只需要一头雄狮,一头年轻的雄狮。”
陈叔沉默不语。
落地窗里的大床上,被子动了动,里面的人幽幽转醒,蓝宁摘下墨镜扔在桌上,径直走进屋子里。
许君言顶着一头鸟窝醒过来,首先看到了一处华丽的房顶。
他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以前的家,但想起自己已经死了五年,瞬间就被拉回了现实。
紧接着昨天的记忆翻涌上来,截止到他被灌醉后摔倒在地上。
浅色的瞳孔紧缩,他猛地坐起来,掀开被子,摸索着自己的衣服,发现自己的衣服都被换掉了,他心里一阵狂跳,拉起衣服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身上啥也没有,也没有奇怪的感觉。
房门响动,许君言抬头,看见进来的人莫名安心了几分。
蓝宁一路被注视着走过来,他拿起桌上的湿毛巾递给他,露出一副温柔的模样,“感觉怎么样?”
许君言看着他不语,还处在懵逼的阶段。
看他不接,蓝宁拿起他的一只手擦着,“我帮你换的衣服。”
“你给我换的?”许君言反手抓紧他,“昨天我做什么了?不对,他们,那个秃头,对我做什么了?!”
“你喝醉了上了林正德的车。”蓝宁细致地擦着每一寸肌肤,慢慢抬头,一双细长的狐狸眼透着些悲凉,“言言,我听你的经纪人说……你昨天是要跟林正德去开房,是真的么?”
“什么?!一派胡言!!!!”许君言猛地大吼,“我开什么房?!是他们给我设的局!”
“设局?”
“是宋真!那个狗东西宋真!!!”许君言五官扭曲,“他们骗我去饭局,把我灌醉了!然后把我弄上那个秃头的车!”
许君言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些人剁碎了扔进粪坑,“他们联合起来算计我!妈的!!!我要弄死他们!!!”
他气的七窍生烟,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一阵强烈的眩晕席卷大脑,许君言四肢忽然不听使唤,脚还没着地就跌了下来。
蓝宁伸手接住他的身体,温声说:“先别急,你喝的酒度数太高了,先休息好了再说。”
许君言头一阵针扎似的疼,他不得不捂着头,怒火四溢,“妈的,敢算计我!死秃头,还有宋真,我他妈的跟你们没完!”
蓝宁安抚似的拍拍他后背,“消消气,先休息休息。”
许君言并不能消气,咬紧后槽牙,双手抓紧他的手臂。
柔软的西装带着几缕发丝被攥的皱在一起,白皙的手指上都是浮起的青色脉络。
两个人距离很近,许君言盯着他目眦欲裂,“昨天发生了什么?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蓝宁看了一眼他,欲言又止。
许君言皮肤很白,皮肤下的血管很浅,发起怒来,透过白白的皮肤,青色的血管很是明显,“说啊!”
蓝宁抿了抿唇,“昨天,我看见你坐在林正德的车上。”
许君言神色一顿。
蓝宁轻轻叹息,微微倾身,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透着脆弱,“还好,我及时把你带回来了,不然我都不会原谅自己。”
蓝宁整个人透着无助,像一根轻飘飘的芦苇,柔软的发丝碰着他的下巴和脖颈,许君言内心狠狠一颤,他此时觉得自己不是很可怜,反而蓝宁那担心他的样子让他觉得可怜又心疼,许君言一时语塞,声音也低了下来,“到底什么回事啊……”
“说起来很巧。”蓝宁垫着他的肩膀,轻声说:“我昨天下班不小心撞上了那辆车,沟通赔偿问题的时候,偶然间看见一个人很像你,坐在车里似乎睡着了,我就多问了两句,这才发现是你,你喝了很多酒,林正德又不放你走,我费劲千辛万苦才把你带回来……”
蓝宁说着,一阵哽咽。
许君言内心狠狠一颤,垂下的手抬起主动拦住了蓝宁的后背,一阵动容,“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