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宴戎马一生的军旅生涯中,第一次感受到了某种叫做“尴尬”的情绪,他难得有点脸热。
“……挺好吃的。”
“啊……啊,嗯!”
时南秋也转了好几个弯才反应过来,将手里的勺子放回去,伸手就要去收拾景宴吃空了的小盅碗。
没有让人又下厨又洗碗的道理。景宴作为alpha深谙这一点,于是在时南秋拿到碗前抢先动作起来,大步流星走进厨房,水流“哗”地冲出来,便连着厨房里剩余的锅碗瓢盆全一口气洗干净了。
然后擦擦手,目不斜视地路过beta身边,径直上了书房。
时南秋目送着景宴的背影消失在二楼书房门后,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动,随后用力地吸了吸鼻子。
alpha经过的地方留下了淡淡的岩兰香气,是信息素的味道。
景宴还是依旧睡客卧,每天还是同样早出晚归在军部忙碌,但不管忙到多晚,都一定会回家,而不是像往常那样,和凯德他们找个外套随便一裹就在会议室沙发上将就了。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这样做,也懒得花心思多想,最后就简单总结为自己的身份不一样了——
毕竟是已婚alpha了,就要有已婚alpha的自觉。整天夜不归宿像个什么样子?堂堂联邦上将的私生活绝对不能沦为底下人的谈资。
有时候回去得早,时南秋就会做好一桌子饭等着他回来一起吃;有时候忙得晚了,回家后时南秋已经睡觉了,桌子上也会留下一小盅尚有余温的蒸梨。
景宴其实并不太爱吃这些甜滋滋的东西,但自从上次夸了时南秋的手艺后,几乎每天回家餐桌上都会有这么一碗蒸梨等着他,梨子上面的药材也是隔三岔五的就换一种。景宴不太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基本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端起小碗呼噜噜几口吃完,再拿到厨房洗完碗回去睡觉。
那天被军团的事情绊住了脚,回去的格外晚。景宴推开门的脚步都不由放轻了些,却出乎意料的发现家里的灯还亮堂堂开着。
把外套搭在门廊上,景宴走近了几步,才发现沙发一角蜷着个小小的身影,裹着毯子睡得正沉,连自己回来的声音都没能把人惊醒。
不会是……等自己等到睡着了吧?
心头突然冒出这个怪异的想法。景宴摇摇头,立刻自我否定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猜测。
估计是玩光脑或者看电视睡着了。
景宴上前几步,打算叫他回房间去睡,却发现时南秋整个人背贴着沙发靠背,脑袋向下垂在沙发坐垫和扶手之间的夹角里,细长的发丝遮住了半边脸,以一种别扭的姿势睡着。
这样睡下去第二天早上铁定得脖子疼。
景宴拍拍时南秋裸露在毯子外面的白净小腿,想要叫他回去睡。可时南秋只是在睡梦中哼哼了一声,丝毫未动,一点都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这人怎么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alpha深深蹙眉,弯下身去大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醒醒,时南秋。回卧室睡。”
这么反复叫了两三遍,掌下的人终于身体微微一颤,有了反应。时南秋迷迷瞪瞪眼睛都睁不开,艰难地动了动酸痛僵直的脖子,把脑袋从沙发角落里挪了出来。
“怎么了……”
beta声音里还带着没睡醒的尾音,懒懒的勾得人心软。
还没等景宴张口,伏在沙发上睡得正迷糊的beta终于发现了他的到来一样,半睁着眼睛翻了个身,正好面朝上方的alpha,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下意识地就伸出胳膊揽上了对方的脖颈,然后向下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