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青年下手没轻没重,柳泽眉头抽动了几下,不过仍然没醒。
男人的脸变得干干净净,柏屹寒作为洁癖的心理得到了一定满足,他满意地点点头,掀起眸,这才发现两人几乎快贴到一起。
眼睫忽颤,他突然发现了什么,目光定在男人脸上某处,紧接着歪起脑袋,像是一只正在思考的小狗。
梁柏通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笑着摇了摇头。
他养了快二十二年的弟弟终于要嫁人了。
可喜可贺,可歌可泣。
快!趁现在!吻上去!
柏屹寒自然听不到自家老哥的心里话,他拿起灰色的毛巾仔细端详,上面有一些肤色的痕迹。
这是什么?
他又抬眼看了看男人,忍不住抬手一擦,眼下那圈青紫更加明显,柏屹寒这才后知后觉原来是柳泽化妆把黑眼圈遮住了。
柏屹寒把毛巾翻了个面,诧异道:“一大男人居然化妆?”
梁柏闻言扶额,他忘记自己老弟是个一块浴巾从头擦到胯、不解风情的纯直男了。
柏屹寒把毛巾罩到柳泽头上开始擦头发,见差不多行了,于是扶起男人脱下那件浸满水的湿外套。
水滴答滴答落,像是下起了小型的雨。
当碰到柳泽领口解开第一颗扣子时,柏屹寒手一顿,觉得此刻的画风不太对劲。
“喂,用不着做到帮他擦身体这一步吧。”他语气幽幽,“对一个昏倒的人干这种事情很奇怪欸。”
梁柏耸了耸肩,态度很无所谓,“都是男人,你有的他难道没有?怎么?还害羞上了?”
“你都知道穿湿衣服不舒服,他也不舒服啊。”
柏屹寒:“……好吧。”
其实脱衣服并没有什么,男人的裸体他见过不少,北方的大澡堂里全是各种各样不穿衣服的男人,他不觉得难堪,但是一颗一颗解开扣子再拨开衣服这种事情……
怎么有点不对呢?
可都是男人,而且自己是在做好事,有什么不对?
没有不对。
柏屹寒深吸一口气加快解扣子的速度,接着把衬衫往下一扒,男人赤裸单薄的胸膛暴露在眼前,他咽了口唾沫,眼神飘忽,然后对上了柳泽已经睁开的眼睛。
“…………”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醒?
正想开口解释,柳泽却突然伸出手为柏屹寒抹去了额头不小心沾上的水渍,动作极其轻柔,如同他是一碰就会崩塌消散的沙堆。
男人微笑,双眼迷蒙,显然不太清醒。
“打湿了就不好看了。”他嗓音低沉,温柔得像是在给孩子讲睡前故事,“对不起,又让你一个人淋雨,但我把伞借给别人了。”
“对不起。”
柏屹寒呼吸停滞一瞬,神情出现片刻的糊涂。
男人的手本来就是湿的,越摸青年脸上的水越多,“怎么擦不干净呢?”
柳泽焦急起来,“为什么擦不干净?”
柏屹寒叹气,握住男人手腕制止他在自己脸上乱搞,“大叔,别耍流氓了,你又认错人了。”
“什么?”男人眼中划过一丝模糊的痛苦,他张开掌心,指尖颤抖,不敢再去触碰,“我……”
柏屹寒扯下衬衫扔到一旁,恢复平常冷淡的表情,“不要每次都认错人啊,还有什么叫打湿了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