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能不能这么推断?杀死你哥的凶手……如果我想的是对的……我们可以想象是凶手不小心把水壶碰翻了,或者是门外忽然飞进某个东西,这才让水壶发生了翻覆。”
“如果是后面的那种情况的话,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棒球是从屋外飞进来的吗?”
“当然。棒球落到了炭灰里,我们也只能这么想。你经常在后面的广场上打棒球吧?那你哥哥被杀的那天,你好好想想你投球了没有?”
“我当然投球了啊!”二郎似乎有些担心起来,“可我怎么也不能把球扔进屋啊!只是,确实有一回我把球投过了栅栏,可那也是落到了树林里啊!我记得我当时把球捡回去了,还有,球一个也不少。”
“噢?球飞过栅栏了?你的球可用棒球击打的!可能当时它并没有掉到树林里,而是越过了树林飞到屋里了。你一定是记错了。”
“我绝对不会记错!当时球就掉到了那棵最高大的杉树下面的!而且就那一次球越过了栅栏!”
“你那球上有记号吗?”
“没有。可是我记得很清楚,球当时确实是落在院子里的树林里的!”
“那你还得仔细回忆一下。没准儿你那天捡到的那个球,根本不是那天投出的,而是以前掉落的。”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这也太蹊跷了!”
“我们也只能这样推论。因为球已经掉到了火盆里,水壶被打翻就能解释得通了。你是不是经常把球打到这里啊?也许,你当时真的找过球,可是树林里的树太多了,你也时常找不到吧?”
“我有些糊涂了……”
“这样看来,球跨过栅栏的时候,也许正好就是你哥死亡的时间。”
听到这里,奥村二郎怛然失色。他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一阵子,他才说道:“照你这么看,时间上还真是巧合了。可是,太古怪了!太古怪了!”
他马上变得慌乱不安起来。
“这怎么是巧合呢?一下子出现这么多巧合,是不正常的,”庄太郎骄傲起来了,“我们首先要想啊,烟雾、火炉的炭灰里埋着的棒球,还有你那个球越过栅栏的时刻。你看看,这种种现象都是你哥死亡前后发生的,再怎么巧合也不会这么天衣无缝吧?”
奥村二郎目光有些呆滞,他凝视着某处,貌似在思忖着什么。此时的他脸上是煞白的,鼻尖上甚至还亮晶晶的,已经出冷汗了。庄太郎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因为他深知那天把球打过栅栏的正是二郎自己。
“你该能猜到我下面要说的内容了吧?那天,棒球被你打飞后,穿过了树林,通过开着的门撞上了你哥哥。你也该能想到,你哥哥酷爱摆弄手枪,那时他正好刚给手枪装上了子弹,正冲着自己的脸庞比画着。可是,很不幸的是,他触动了扳机,而这时你的球正好飞进来,所以枪就响了。
“换而言之,是你哥哥开枪杀了自己。我也曾在海外版的杂志上读到过类似的案例。那个球由于惯性,碰翻了水壶,最后落到炭灰里。因为太重,就陷进了炭灰里边。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不过,我觉得这些完全可能是真实的。就像咱俩刚才谈到的,所有的巧合都融会到一处,不正好能说明问题吗?
“警察不也说过,即使找到了嫌犯,可是他如果一个字也不肯交代的话,也只好像我这样进行推理了。你认为我说得有道理吗?”
二郎还是一声不吭,仍然呆呆的,眼睛凝望着一个地方。愁闷的神情,却慢慢阴郁了他的脸庞。
“嗨,二郎!”庄太郎认真地问着,“你还记得,那天把球打过栅栏的是哪个人吗?应该是你认识的某个朋友吧?唉,现在想来,那个人真是造孽啊!”
二郎仍然一言不发。可是,庄太郎忽然发现,他的大眼睛里早就蓄满了泪水。
“虽然如此,可你也别太在意了。”庄太郎在心里窃喜着,嘴上却这样安慰着二郎。
“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这样,不过这也不是蓄意杀人,顶多算过失犯罪了。没准儿把球打过来的那人就是你,可是后悔也没用,你哥已经死了,一切都已成定局。天啊,我怎么会这么乱讲?你别忧伤了!也许,你可以和你哥哥以后在地下见面,到时再好好解释吧。现在千万别多想啊!”
庄太郎达到了目的,就晃悠着身体,心满意足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