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情况你了解吗?”邦德问。
“只是从护照上知道一些。美国人,二十七岁,生于旧金山,身高五英尺[3]六英寸[4],金发碧眼,单身;过去三年里来英国十多次,但每次用的都是不同的姓名;每次来都住同一个酒店——特拉法尔加宫酒店。据旅馆的侦探说,她不喜欢逛街,也很少有客来访;每次来最多逗留两星期,也从未惹过麻烦。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情况。不过,别忘了,和她见面时你得为自己编一个故事。”
“我会见机行事的。”
“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没有了。”邦德想了一下说,“其他的事估计只能靠自己了。一旦打入走私集团内部,一切都要随机应变。财政部怎么会对‘钻石之家’起疑心的?”突然间,他又想起了那家钻石商行,“看来他们在这之前似乎对它调查过。有更多的信息吗?”
“老实说,我们还没采取任何行动,生怕打草惊蛇。我曾经调查过那位塞伊经理,可除了护照上的那点儿信息外,什么都没了解到。只知道他是美国钻石商人,四十五岁,经常去巴黎,这三年中几乎每月去一次。可能是那里有他的姘头。我想,你可以去他那里会会他,或许能得到一些信息。”
“怎么去呢?”邦德疑惑不解。
瓦兰斯没有回答,而是按了一下桌上对讲机的按钮。
“有何吩咐,先生?”对讲机里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
“警长,让丹克沃尔和洛比尼尔过来一趟。再给海德花园的‘钻石之家’挂个电话,就说找他们的塞伊经理。”
瓦兰斯说完,走到窗前望着泰晤士河。敲门声响了起来,秘书打开一个门缝探着头报告说:“丹克沃尔警长来了。”
“让他进来吧,”瓦兰斯说,“要是洛比尼尔来了,叫他先在外面等着。”
秘书推开房门,一位身穿便装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秃顶,戴着眼镜,皮肤显得很苍白,表情透着和蔼谦逊,样子极像一家大商行的会计。
“下午好,警长。”瓦兰斯向他介绍客人,“这位是国防部的邦德。”警长礼貌地冲邦德笑了笑。“等会儿你领邦德先生去一趟海德花园‘钻石之家’。就说他是‘詹姆斯警官’好了。你可以对塞伊先生说,阿斯科商行被盗的钻石很可能已经从美国运往阿根廷了。要探探他的口气,看看他们总公司是否有这方面的消息。明白我的意思吗?要尽量表现得谦逊,但要仔细观察他们的眼睛。尽可能地向他施加压力,但不要留下招致抱怨的把柄。懂了吗?还有什么问题?”瓦兰斯对丹克沃尔说道。
“没问题!”丹克沃尔警长答道。
瓦兰斯朝着对讲机又说了句什么。一会儿,一位身着西装的人走了进来,他面色苍白,手里提着一只小公事包,进门后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下午好,警官。看怎么给我这位朋友化化妆。”
那个警官走近邦德,让他略微转身面对光线。他的眼睛如鹰眼一般,足足端详了邦德一分钟,然后说:“化妆以后,右脸的伤疤可以在六小时内暂时消除。可是天太热,恐怕不能坚持更久,其他没有什么困难。要把他化装成什么人?”
“詹姆斯警官,丹克沃尔警长的手下。”瓦兰斯看了看表说,“只要管三小时就可以,能办到吗?”
“放心,没问题。可以开始了吗?”瓦兰斯点点头。于是警官让邦德在临窗的一把椅子上坐下,那只小公事包被他放在了旁边的地板上,他单腿跪下打开了皮包。然后,他那双灵巧的手开始在邦德的脸和头发上摆弄,大约花掉了十分钟。
邦德坐在椅子上,听瓦兰斯在和‘钻石之家’的人通话:“三点半才能回来吗?好吧,那就请转告塞伊经理,有两位警官三点半准时去贵处拜访。是的,我想这是件非常重要的事。不过不会耽误塞伊经理多长时间,只是例行公务。谢谢,再见。”
瓦兰斯放下电话,转身对邦德说:“秘书说塞伊先生三点半才能回来,不过我觉得你们最好三点一刻就到那里,先在周围转转,最好能把对方搞糊涂。化好了吗?”
洛比尼尔拿来一面小镜子递给了邦德。
不知道洛比尼尔在邦德脸上抹了一层什么东西,疤痕已**然无存;眼角、嘴边稍稍修饰了一下;颧骨下方抹了一层淡淡的阴影。现在这个模样,没有人能认得出他就是邦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