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局接球下来,再长的哨响后等待也已经做好凝神定气的预备,再如何变化莫测的飘球线路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新山女子的自由人严阵以待。
主动上前迎击,于球尚未开始飘的半空中便垫起一传,新山女子的自由人往进攻的队友身后避去。
视线停留在己方的主攻手身上,新山女子的二传将视线诱导保持到托球的最后一瞬间,往反方向的身后传出的二传由右翼的副攻手截击挥臂扣下这记短平快。
没有迟疑,没有踌躇,紧跟对方二传的手位,井闼山的拦网井川崎高呼“OOUCHU!”
自由人藤原爱在她身后自然而然地垫起一传,左右交叉跑动的副攻与主攻手在网前吸引着新山拦网的注意力。
从容不迫的身影赶赴网前,井闼山的主攻手藤丸立香仰望着球,一跃而起的刻意拉高打点,毫无保留地提升着自己的高度,心领神会的二传香取真依传出了高球——比开局以来任何一次托球都要高的打点。
飞翔的味道比滑行要美妙,化作翅膀的双手此刻来到了身前,挥臂而下击出的球压着拦网的手前顺势而下,明明跃过了球网,明明新山女子的拦网已经开始庆祝拦网直接得分——“哔!井闼山高校得分!”
一个卧果球,Spikeintheblock——攻手来球从新山女子拦网的手与新山女子方的球网之间下落了,极其贴网的一球进攻,藤丸立香飞扬着侧扎的头发,环场小跑地与队友庆祝这一分的成功。
为自己的起跳拦网时间过早造成拦网失利而耿耿于怀,新山女子的MB与网前还在和队友击掌的藤丸立香对视。
愣了愣,藤丸立香只是笑道:“拦网要加油!”
“立香你是在挑衅吧?”
“没有恶意!她就是脑子不好使!请原谅!”
主将香取真依摁着藤丸立香的头鞠躬,井闼山的场地冒出了七嘴八舌为队友的失礼道歉,新山女子的副攻手只得礼节性地笑了笑。
“诶?不对吗?”
“那你至少等这一分结束后再鼓励吧?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说会道消失了吗?”
感到忧心忡忡的藤原爱探了探立香的额头,然后在对方的满头汗水中微带嫌弃地光速收回手。
“洁癖表露得太明显了!!!”
“嘶你不会被隔壁传染了吧?至少学一下银色头发那个呢?”
被队友的七嘴八张说得佯装恼火,藤丸立香抱着队长只是求道:“等一下再给我一个球嘛!!”
闻言失笑的井闼山主将,她与队友们比了个继续执行的手势。
比赛还在继续,哨声也还在喧叫,似乎能够一直亮下去的比赛场馆也还在吹奏着属于两校的校歌,在地板上变换着步伐,咯吱咯吱的声响在脚底下经久不息。
发球、接球、扣球、拦球,队伍总是在进攻与防守中转换阵容与战术,藤丸立香总在追随二传的计划向前跳、往后跑,自己也常常紧咬局势的来回变动而更改着自己的进攻计划。
打手出界是在对方已经拦死防准情况下使用的,轻吊是在对手的防守阵容已经变成马蹄型空心情形中使用的,再来一次的反弹球需要队友的配合……随机应变,见机行事,这也是战术的一种。
翱翔需要助跑的充分,飞行需要振臂的准备,滞空需要姿态的稳定,扣球成功需要技术与实力。
汗水又在流了,不顾一切地跃过拦网的壁垒,重炮从自己的手中被击出,直要用旋转撞穿自由人的防守才肯停下。
梦想与幻想是有区别的,成长与现实常有割裂之处。不需要任何其他外部的推动,在只剩下自己与排球的时候才能清晰认识到喜欢就是喜欢,人类是在适当时机下才能看清自己的生物。
藤丸立香抹着汗水,又或是眼泪,她在春高最后一天中看见了梦寐以求的优胜奖杯近在咫尺。
“哔——”
球,落地了,在自己的眼前。
“井闼山得分!”
于是自己也落地了,在队友们默契的“好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