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想过要看这本邪恶的武功秘笈,但是越往下看去,她的心便越寒。身体终于能动了,她一把夺过那本《天一圣经》仔细地翻看,却发现手中这本《天一圣经》只是上卷。难道还有下卷?可悦姨从未和她说过《天一圣经》是分上下两卷的啊。
快速翻到最终一页,但见上面的记载,美仁的心猛然往下一沉,她终于明白为何这本《天一圣经》只传给本族的圣女了。
《天一圣经》,传女不传男,女子在修炼时一定要保持完璧之身,修炼当中会有所阻隔,但因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而变化,代价便是全身流血汗,痛苦难忍,若是强行修炼会适得其反,走火入魔,暴毙而亡。
全身流血汗,这究竟是种什么样的可怕武功?
因此,少有女子能支撑下去,若是想减轻身上的痛苦,唯一的法子便是与男子**,将一身功力散去,而与之**的男人将会功力大增。之后此女子与常人无异,但永不能再修行任何武功,若要强行扭转,便会不得善终……
原来,他们天一族选拔圣女不是为了能生下优秀的族长继承人,而是为了让历任族长能获取绝世武功,替他们挑选最佳的修炼工具……
难怪娘临终前让她对天起誓,不得成为天一族圣女……虽然那个誓言她并有完成。
最让她惊愕的倒不是这个,而是这种邪功根本就不是让男子修炼的,若是有男子想要强行修炼此邪功,唯一的法子便是自宫,然而自宫并不一定会有所成,修炼不好同样会适得其反……
必先自宫……那……那么……木矅使者都桓若想修炼此门武功,也必须先走这一步?难怪她之前觉得他的声音有些不对。
美仁喉咙里咕哝着,艰难地抬眸望着神情专注的都桓,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却分不清什么味是什么味。
她哑着嗓子,对都桓道:“宁茹将这本《天一圣经》交给你的时候,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什么意思?”都桓愕然望着美仁,那双眼眸不知在何时已变回黑色。
“你……”你是否已经自宫,美仁始终问不出口,遂改口,“这本只是《天一圣经》的上卷,下卷在哪儿?
忽然,都桓大喝一声:“我怎么会给你看这本《天一圣经》的?你何时能动的?你们怡家的女儿果然狡诈,把它还我!”
“都桓大哥,这种邪恶又残忍的武功,你不要再练了,再练下去,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若不是看在你娘的面子上,我不会对你一忍再忍。别逼我,信不信我即刻就将你吸干?”
“都桓大哥,我此番前来的目的便是要拿回这本《天一圣经》。既然《天一圣经》在手,我是断然不会再让你拿去。若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我一定会毁了它。”美仁将它塞进怀中。
都桓的眼睛又变了,变得比之前更为猩红,似要喷出火来,右手挟着一股劲风,直袭美仁左肩的缺盆穴,这一招正是他的绝学“龙水凝天十三式”的拿云式。
美仁见招,身姿灵敏地连连向后退去,无奈很快便抵住身后那几口木箱,心想:他已经走火入魔,若是与他硬拼,最多不会超过五招必败,那样自己便是死路一条。
她掏出怀中的那本《天一圣经》,用力地向身侧左方的一口木箱上抛去,迅速拔下头上的发簪一掷,将那本《天一圣经》稳稳地钉在那口木箱之上。
都桓见着,便及时收了手,转身去取。
这时,美仁大声地说道:“当年的木矅使者,可是一位顶天立地的汉子,若是你最深爱的女人宁茹在泉下有知,知道你为了她成为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她长埋九泉之下的灵魂是永远得不到安息的。”
都桓的手刚触及那支簪子便顿住了,身子猛地一僵,许久才僵硬地缓缓转过身,难以置信地问:“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什么?我说她死了!”美仁高声道。
那身影犹如疾风一样,骤然间,已然立于她的跟前。他的眸色又恢复了正常,抬手便用力掐住美仁的脖子,颤着声问道:“你……之前不是说她与阴豫成婚了吗?为何……为何这会儿又说她……她死了?”
“之前……都是骗你的……”美仁只感觉他的力道越来越大,生怕他一时激动真的将自己掐死。
“你的话究竟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都桓怒吼一声,手上的力道加重。
“先放……手……我……才能……说……”美仁又在赌,赌他不会掐死自己。
都桓盯着她的双眸,终于,松了手。
美仁猛咳数声,深吸了几口气,道:“你逃走的当晚,她便被抓了起来,因为一直不肯供出你的下落,三日之后便被处以血刑,祭祀台上到处都是她的血……”其实,有关宁茹被处以血刑的场面,她并未亲眼见到,都是后来听悦姨说的。不过想象一下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挑断筋脉,直至血流尽为止,想必那个祭祀台上也不会干净到哪儿去。
“你明明知道这是一本邪书,根本不适合男子修炼,却还执意要这么做。我想她在九泉之下要是知道你这样糟蹋自己,一定死不瞑目。都桓大哥,就让我把这本《天一圣经》带走吧,你找个隐蔽的地方隐居吧,就当我们从未见过,回去之后我自有办法交代……”美仁自顾自不停地说,一直未见都桓开口,这时,她忽然发觉都桓异样。
“噗……”他喷了一大口鲜血,身子便软软地倒向美仁。
该死的!
美仁懊恼自己的身形太过矮小,费力地撑住都桓,扶他倚着木箱坐下,然后轻拍了拍他的面颊:“都桓大哥,都桓大哥,你还好吧?”
都桓面色煞白,显得极为虚弱,神情痛苦,仍不忘追问:“宁茹……她真的不在人世了?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没有骗我?”
美仁有些难过,吐了一口气答道:“嗯,这次我没有骗你,我方才说的全是真话。”她不知是不是自己有些过于冷血,本来不打算告诉他宁茹已死这件事,但为了自保,不想做一个枉死的冤魂,她还是说了。或许她是有些卑鄙,但是她始终认为卑鄙得有理。
倏地,都桓的嘴角绽放出一抹苦笑,怪异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