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升终于拼尽最后一丝理智,将美仁用力推开。
美仁气得说不出话,只得甩手又给了他一记耳光,在他结实的胸膛之上猛踹了一脚,跃上池岸,怒声警告:“明景升,你最好时刻小心你这条狗命。”说完,便重新理好衣衫,气愤地走向门处。
“等一下……帮我……”景升费力地挤出几个字。不行了!他再也撑不住了,眼下能够救他的只有这小子了。
刚欲拉开门,美仁听见这虚弱的一声召唤,更怒不可遏,回身狂吼:“你这个浑蛋,竟还有脸开口叫我帮你,我今夜没杀你,你就应该求神拜佛了。你这条狗命,死一百次都难消我心头之恨。”
“看在之前,我曾救过你的分儿上,就当帮我……帮我运功驱除这药力……”景升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眉头越蹙越紧。
“救我?谁稀罕你救我?!谁要你救?!多事!我们两不相欠,那日你救我一命,在蓝府我就已经还你了。”懒得理这个浑蛋,美仁的手再次伸向门扣。
“珍珠……”
珍珠?
摸着门的手停住,美仁骤然转过身,愠道:“你不提我倒忘了,我为了救你,用那么珍贵的南海珍珠击碎你的碗,而你,居然不要脸地侵占他人财物。那颗珍珠呢?还我!”
“帮我,就还你……”景升抬起迷离的双眸盯着眼前越看越觉得奇怪的美仁,哪里奇怪他一时间说不出来,嘴角轻扯了一抹笑,是一抹十足野性却又迷人到骨子里去的笑。
该死的!他又笑。她就是莫名讨厌他的笑。
来到这里近两个月,什么线索都没有,每天还要面对最憎恨的人,还有那个烦人无比的鱼海浪,唯一能够享受的就是夜晚这么一会儿泡温泉的时间,可是今夜,明明来得已经很晚了,还是惹上这么一通麻烦。这个色胚子的臭男人,她真想一刀宰了他,竟然还敢拿她的珍珠做交易。
帮还是不帮?救还是不救?他明明知道那药里有毒,其实根本不用她多事的,他也活了这么多年没有死掉,这样算来他救她一命的恩情更大,但是之前这个该死的男人……他不仅是她同父异母的二哥,还有轻薄同性小孩的龌龊行径,更何况那个“小孩”还是她,她就忍不住想……
美仁想了又想,以手按住不停跳动的太阳穴,这些日子让她头痛的事情真是数不胜数。
算了,这次算她倒霉,做一次好人,反正还能拿回那颗珍珠。
她咬了咬牙,于是大声叫道:“除了我的珍珠之外,外加黄金百两。”
“好……”景升笑着轻应。
“那还不快滚上来,难不成还要我下去扶你?!”叉着腰,美仁又吼了一声。
该死的,为何他的笑容越看越讨厌?
“我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否则,我自己可以将这药力逼出体外,而不用麻烦你……”景升苦笑了几声,“这药有些古怪……”
美仁看他满面红潮、全身酥软地倚在池边,不似在撒谎,否则以他的身手,即便是中了催情药,也不至于被她打得不还手,看来他中了一种极为厉害的**。是什么人会对他下这种药?难道是明景承?可是明景承方才还在这里寻欢作乐,怎么看都不太像。不对,她管这么多干吗?什么人想要害他关她什么事?
她狠瞪了他几眼,踱至池边,把手伸向他,道:“喏,我警告你,别耍花样,小心我阉了你。”
将他拉上岸之后,美仁正打算就地帮他运功驱除药力。
他却摇了摇头,虚弱地道:“去我房里……”
“去你房里?干吗要去你房里?你想干什么?在这里不是一样?”美仁立刻大声反对。
景升干涩的喉头逸出似有若无的轻吟,痛楚难忍,他费力地挤出两个字:“有人……”
美仁顿时恍然大悟,那下药之人还在这附近守着,若是在这里为他驱除药力,对她来说便是一大冒险。她咬着牙,讽刺他:“你是好事做得太多了,才会鬼上身。”
她刚想伸手扶起他,指尖尚未触及,一想到之前他灼热的肌肤烫得她很不舒服,脸便微微一红。她轻咬了咬唇,走到之前被她一掌击倒的屏风之处,捡起他散落的衣服,将他**的上身包住,遮住了他灼热的肌肤,方扶着他出了飞云别苑。
正如景升所料,守在苑外之人立在暗处,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二人一路相携摇摇晃晃地离开。
就在快要到景升所住的水竹苑时,美仁忽然狠瞪了一眼倚在她身上的景升,吼道:“别按着我的伤口!还有,别靠得这么紧!”
那只贼手死命抓着她肩上的伤口,痛死了,这笔账之后她一定会跟他算的。即便是这样想,她仍恶毒地不放过他,以指甲狠掐了一下他左肩的伤口。
肩上的疼痛只让景升微微蹙了蹙眉,未曾开口,只盼着快点回到房中,尽快驱除体内的催情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