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升无奈地叹了口气,任由她咬着,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他的脸贴着她的发丝,低喃:“中了西域玄冰,只是不能动用真气罢了,不会流血汗,更不会像你这样乱咬人。告诉我,你是不是在修炼什么歪门邪道的武功?”
顿时,美仁松了口,口中含混地道:“没有……我没有……好痛……浑身都在痛……”
她还在撒谎,似乎撒谎就是她的本性。
景升扣住她的下颔,强迫她与他相视,愠道:“你体内有两股真气,一正一邪,你若不是修炼了什么邪门歪道的功夫,怎会这样?你是不是到死都不愿说实话?”
此起彼落的呼吸声纠缠在一起,听不清分不明。疼痛稍稍减轻了一些,美仁也清醒了一些,抬眸猛然发现景升俊美的脸庞正与她面对,浓密有致的双眉微微蹙着,如星辰闪耀的眸光似要射穿她,灼热的气息拂上她的脸颊。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若不想到最后走火入魔暴血而亡的话,就说出来。”景升抱着她,手掌紧紧包住她的手指,生怕她忍不住伤了自己。
“还记得蓝家吗?那个‘秀姑’并不是秀姑,我娘曾救过他,教过他武功,算来,他也算是我师哥。只可惜他后来练了一门邪魔武功,走火入魔,我去蓝家找他,只是想让他收手别再害人,谁知他知道自己来日不多,却不忍这一身功力就这么废了,强行传给了我……我也不想这样的……”美仁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开始痛哭起来。
见她哭得伤心,景升哄着:“乖,不要哭了。”
他深吸一口气,唯有将自己的真气输入她体内,试试能否压制住那股邪气。然而他这样做了后,却听到美仁更为凄惨的尖叫声,哀求着他不要再为她运功,这样会让她更痛。
他紧紧抱住她,见着她这副模样,心疼不已,但自己又不能替她承受。
他沉默地凝视着她,手越握越紧,抵着她的发际,急道:“那他临死之前,有没有告诉你,他修炼的是什么武功?有何化解之法?”
一想到《天一圣经》上记载的化解之法,美仁便惊慌地垂下眼帘,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她不要失去武功,那样的她和一个废人没有什么区别,昨夜中了西域玄冰之后,她已经尝到了那种生不如死的恐惧。
可是一想到这种邪功练到最后,不是功成便是暴血而亡,她的心就更加慌乱。
因为她更不想死。
“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不停地摇头,又是一阵疼痛席卷而来,难以忍耐,她惨叫出声,“啊——痛——”
她的手挣脱开景升的大掌,按住自己的头,指甲狠狠掐入自己的颈间。景升见状,及时抓住她的手,她颈间白皙的肌肤上留下几个深深的指甲印。
景升狠瞪她一眼,这种情形真是叫他又心疼又气愤,倏然,他以单手扣住她的下颔,绷着脸,大声威胁道:“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就给我忍着!若是你忍不住,就说一声,我会像前夜一样,给你个痛快,一掌打昏你。”
“明景升!你这个浑蛋!应该换你受尽这种折磨。”
“是!我是浑蛋!那又怎样?你看看你,满脸的血和泪,哪里像个美人?是要和一个浑蛋哭诉你的血泪史吗?哭吧,哭吧,把你的血和泪全都哭出来。我倒要听听你究竟有多少委屈!珍珠?弯刀?”
噙着泪光,美仁羞愤地瞪着他,神情里是满满的不敢置信,这种时候,她都成这样了,他竟然还这样对她?还提及那件让她倍感羞耻的事?
“明景升,你……你……你简直不是人!”她气得浑身发抖,抽出手便要给他一记耳光,但景升的手比她更快。
“怎么?平时牙尖嘴利,这时候就只会说一句不是人?”景升不依不饶,不断在刺激她。
只要能激起她的斗志,她就不会去想着痛与不痛。
只可惜这一次他算错了,她没与他争辩,而是选择默默流泪,无声哽咽。
这无声的哭泣,反倒是让他心更慌、更乱了。
“别哭了。乖!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美仁不理他,仍是埋头拼命地哭着、发泄着。
“唉……”景升深叹一口气,无奈之余,强行抬起她的下颔,逼她看向自己,却见她紧闭双眸,仍在不停地哽咽。
纤长的睫毛上,缀着点点泪珠,两行清泪顺着粉颊缓缓滑落,在白净的肌肤上印出两条淡淡的血痕。
“别哭了。我方才那样说,只是想转移你的痛觉罢了。”他的声音低低的、浅浅的,似耳旁轻喃,温柔地哄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