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麻了……”陈觅双哭笑不得地揉着腿。
“那你不早说!”
刚刚还懒洋洋的钟闻突然动如脱兔,不等陈觅双反应就已经蹦下了沙发,弯腰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很轻松似的往楼上走。
陈觅双有些紧张地紧抓着钟闻肩膀处的衣服,偷偷地抬眼瞄,在如此近的距离看到他脸上生出来的细小胡楂和滚动的喉结,她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钟闻是一个能保护她的男人,而不仅仅是一个男孩了。她的心突然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在她自己听来,好像有回声似的,她紧张兮兮,害怕钟闻也会听到。
“好好睡觉,明天又是能看到我的一天,开心吧?”
钟闻把陈觅双放在**,还非常顺手地将枕头往上拽了拽,让她靠得舒服。他向前欠身,在陈觅双额头上亲了一下:“晚安。”
“晚安……”
看着钟闻蹦蹦跳跳地要下楼,陈觅双心里一片柔软。确定关系后,他们心照不宣地维持现状,并没有急着更进一步,这反而让她很有安全感。
走到楼梯口,钟闻突然趴在墙上贼头贼脑地转头说:“我以为你会挽留我呢……”
知道他是在胡闹,陈觅双还是配合他,抓起旁边的抱枕使劲朝他砸过去,笑着说:“快滚!”
钟闻稳稳地抓下抱枕,抱在怀里,笑着跑下楼去。
第二天陈觅双起得还是像往常一样早,只是一直蹑手蹑脚地收拾,没打算这么早开店,反正预约都在下午,她想让钟闻多睡一会儿。没想到她刚把楼上收拾干净,下面就已经传来了活动的声音,窗帘也拉开了。
“怎么起这么早?”陈觅双下楼,发现钟闻已经把沙发收拾好了。
“我现在已经习惯早起了。”钟闻看外面阳光很好,把被子拿到阳台上晒一晒,“我等下打算出去买点东西,回来给你烤饼干吃。”
“你确定?”
“你不要小看我,我也是正经学过的!”
钟闻在格拉斯那边的一辆移动甜品车做兼职,那家的饼干、面包都是原味的,没加人造香精和甜味剂,他比较适应这个工作环境,一周就做两到三个晚上,倒是学会了烘焙。
“好好好,那我拭目以待。不过你走之前,先和我一起把花种了吧。”
阳台一角贴着墙壁边缘有一方细长条的花池,是陈觅双新砌的,下面有防水滤水的系统,为了美观,砖的外围还拿木头做成了围栏。扦插的枝条她也选好了,就差种上了。
说过的话她全都没忘,只是之前旅行回来就起了变故,她一度以为已经没有机会了,好在还来得及,说过的约定要一个个兑现才行。
于是吃完早饭,钟闻和陈觅双一起将枝条埋在了土里,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因为两个人过度郑重,而令人感觉像某种重要的仪式。
浇完水之后,钟闻蹲在花池边双手合十:“我要许个愿!”
“这又不是许愿池,哪有对着土许愿的?”
“心诚则灵,管它是什么东西。”说着钟闻还真闭起眼睛念念有词起来,“但愿岁岁如今日,年年如今朝。”
陈觅双侧着头看他,一面觉得他神神道道很好笑,一面又觉得他虔诚得不可思议,让她也忍不住相信,或许心诚真的也是一种力量。
她在心里跟着默念了一遍,愈加觉得这是她听过的最温柔却最奢侈的祈愿。
等钟闻把需要的面粉、酵母之类的东西买回来,刚和好面,打好蛋白,邝橙就来了。看到他居然会下厨,她发现新大陆似的叫唤:“你居然会做饭!”
“他说他在打工的地方学会了做饼干,正好,你等会儿也尝尝。”陈觅双眼疾手快地在一旁收拾烂摊子,钟闻做了二十多块饼干,把灶台弄得乱七八糟。她小心翼翼收拾着那些粉末,让它们尽量不飘到地上。
在邝橙眼里,他俩就是秀恩爱。
“给你。”邝橙从包里掏出一个速写本,抽出里面夹着的几张画,递给了钟闻,钟闻刚要接,她又往回收,仍是不太敢相信地问,“你不会是耍我吧?”
钟闻耸了耸肩:“你爱信不信!”
“好了,他会耍你,我不会啊。”陈觅双用胳膊撞了钟闻一下,接下了邝橙的画。
都是些服饰类的设计图,这方面陈觅双不太懂,就像她压根不知道Mrs。Moran是谁一样。但邝橙知道,钟闻第一次提起可以拿她的画去给Mrs。Moran看的时候,邝橙真的以为他在吹牛。
“我先跟你说好……”钟闻紧张兮兮地盯着烤箱,简直就跟在产房门口翘首以盼一样,用后脑勺和邝橙说话,“那位女士嘴很毒,她说什么,我可就复述什么,不过也有可能她什么都懒得说,到时候你别怪到我头上。”
“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再说,她挑我毛病,我还开心呢!你是不是跟人家根本不熟,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我这就拿回去,别死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