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乖。”曲医生微笑,冲推门返回的乔小红和王老师一笑,“能喝下水去,就没事。”
有对王老师道:“你也忙了一早晨了,先回去休息罢。”
王老师心知自己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一拍腿,“那我先回去了,晚一点再来看她。”
等王老师走了,乔小红和曲医生一起替明月换下身上的内外衣物,换上干净衣服。曲医生取了干净的卫生巾给明月垫上。
“乔小红,你先去训练罢,吃午饭的时候再过来。”
送走了面脸担心的少女,曲医生又拧了条温毛巾,换下明月替明月敷上,随后坐在病床边上,轻轻握起明月的手。
“只有过了生理和心理的这道坎,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运动员。孟明月,加油!”
明月半躺在病**,午后的阳光自医务室的百叶窗缝隙里透进来,在地上形成疏落的光影。
下午有文化课,乔小红过了午间休息,不得不把明月一个人留在医务室里,回去上课了。
少体校的文化课抓得还是很紧的,虽然只得语文数学外语三门功课,但是每学期期末考试成绩必须及格,如果补考之后成绩还不能达标,是要退回地方学校去的。
明月隐约听同学提起过,回到普通学校的少体校学员,多数都无法迅速适应科目繁多的学习生活。
她们选的,是一条不成功则失败的路,没有中间地带。
曲老师稍早有事,给明月留了一本不算太枯燥的医学期刊就离开了医务室。
明月饶有兴趣地翻看了一会儿,对其中一篇介绍通过大剂量注射类固醇而使运动员在赛场或者训练中受到的严重运动伤害影响减至最低的文章,印象颇为深刻。
忽然门口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明月放下手头的医学期刊,轻道:“请进。”
骆理是推门进来,看见明月半躺半坐在**,微笑,“需要不需要一个同伴?”
“你不用上课吗?”明月诧异。
骆理是耸肩,“理非的中文还只停留在听的程度,所以家父请了老师来给我们先补习。”
明月翘起嘴角,她相信需要补习的一定只有理非,理是看艰深晦涩的中文小说都毫无障碍。
理是拖过椅子来,坐在明月床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放在明月的枕头边上,顺便看了一眼明月手边的医学期刊,“喜欢?”
“躺着无聊,翻一翻打发时间。”
“躺着看书伤眼睛,我读书给你听罢。”理是说,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本比巴掌略大些的书来。
明月忍不住问,“什么书?”
理是翻开书,“你听。”
男孩子的声音较同年人低沉淳厚,在午后的医务室里,如同中提琴的优雅琴音般缓缓响起。
我在黑暗中行走,跌倒
又站起,我盲目而行,双脚
踏上静默的石头和枯叶。
有人在我身后也踏上石头、树叶:
如果我减速,他也减速;
如果我奔跑,他也奔跑。
我转身:无人。
一切都黑暗而无门。
在这些角落中间转折又转折
它们永远通向那无人
等待、无人跟着我的街道,
我在那里追逐一个人,他跌倒
又站起,在看见我时说:无人
(奥克塔维奥?帕斯,街①)
骆理是的声音纯厚舒缓,一字一句,都使人沉浸到文字的深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