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忽然就明白了这一点。
当你的实力足以让你站在竞技运动的最高峰的时候,那些困扰你的,阻碍你的,轻视你的,都将如浮云般散去。
孙教练的最后赠言:不管它,让它去,也正是此意。
明月转头望向乔小红,乔小红也正好转头望着明月,两个女孩子在这一刻看见彼此眼中对胜利的渴望与追求。
这样艰苦的夺冠无疑为孟英平添一抹传奇色彩。
明月与有荣焉的同时,更加努力地练习。
接下去的跳水比赛毫无悬念,男队和女队囊括了包括跳板和跳台的所有金牌。林渊一人独得男子一米板、三米板、十米台,男子双人一米板和三米板五枚金牌。
国际媒体为之沸腾。美联社、法新社、路透社都以大版面大刊幅介绍这个年仅二十三岁的跳水金童。更有媒体夸张地称这一年是“林纪年”。
国际泳联主席在接受采访时,甚至开玩笑地说,全世界的跳水选手都应该到华国接受训练,这样比赛才更公平。
明月在观看比赛录像的时候,震惊于林渊在赛场上的沉着冷静,优雅从容。
每当她追赶着他的身影向前一步的时候,他却已经去得更高更远。
明月想,他已经成为无法超越的目标。
闽州跳水队上下一时群情激昂。
林渊是从闽州跳水队被选拔进国家队的,他是整个闽州跳水队引以为豪的骄傲,是每个队员的偶像与目标。
“有的女队员床头,甚至还贴着他的海报。”乔小红悄悄对明月说。
明月骇笑。
“你不觉得最近不给你好脸色的女生,和对你格外好的男生,都多起来了么?”
明月摇头,“不觉得。”
乔小红失笑,“你现在真的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了。”
明月耸肩,“人生苦短,训练紧迫,没时间在意别人。”
乔小红勾住明月肩膀,翘起大拇指,“好习惯,请保持!”
明月嘿嘿笑。
月尾休息天的时候,明月和乔小红迎来她们在州体育队的第一批访客——骆理是、骆理非兄弟。
理非带了一大包零食来,“我叫司机查过了,这附近是荒山野岭……”
然后被理是轻拍了一下后脑,“这里只是郊区,比较偏僻冷清而已。”
理非不介意,嘻嘻笑,“……买东西肯定不方便,所以我带了很多好吃的给你们。”
一边说,一边拆开一盒包装上满是英文的小零食,讨好地推到乔小红手边,“这是我最喜欢吃的脆薯片……”
理是摇摇头,也懒得管他,自己从背包里取出几本书来,“我给你带了书来,有你喜欢的卫先生写的科幻小说,还有几本文学期刊,闲下来解解厌气。”
明月伸手去接,理是顺势握住她的手,“我想念你,明月。”
明月面孔微红,却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任他温热的手握着她的。
理非在一边看了怪叫,乔小红一掌拍在他后脑上,他便捂着头,一副极可怜的样子,“小红你打我。”
忽然总务卓老师走进会客室,脸上有少见慌乱颜色,“孟明月!你家里出事了!你爸爸妈妈来接你!”
明月一惊,猛地抽回手,理是带给她的书,“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少年骆理是却伸出手来,重新握住了明月的手,“我陪你一起去,你别着急。”
明月已顾忌不了这许多,任由他牵着她的手,随在卓老师身后,快步走向闽州运动基地正门。
只这短短五分钟的路程,明月内心慌乱得如同一生那么漫长煎熬。
等到了基地门口,看见阿妈死死地攥紧了阿爸的手,脸色苍白地靠在阿爸旁边,不祥的预感仿佛阴云笼罩在明月的心头。
“阿爸,阿妈。”明月迎向父母。
“明月!”阿妈扑过来抱住女儿,“阿英……”
阿妈只说了一句话,已语不成声,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