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让家兄继续仰慕他的偶像好了。这样有朝一日真的见到了蓝,他才会欣喜若狂。”雷净闻体贴地安慰他,误会了他是因为没能达成她的心愿而不愉快。这使得她的心里,有着小小的欣喜,欣喜于,他是那么在乎她的兄长和她的感受。
“Tina,你真是个体贴大方的美女。”真澄抛开自己的心事开起玩笑来,不希望自己的坏心境影响到他们之间的约会。“请为我指引方向,美丽的女士。车该怎么开,才能到达约会地点而不致迷路呢?”
“啊。”雷净闻想起了他才回国不久,对道路不是十分熟悉,连忙替他指路。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到了一间有星级标识的法国餐厅。
“本埠最有名的一间法式美食餐厅,供应最正宗的法国菜。”她在车童去泊车时向他简单地介绍,挽着他的手走进装潢得极简洁优雅的餐厅。“是本地唯一一间登上米其林手册的餐厅。”
立刻有制服笔挺的领班迎上来:“先生,小姐,请问几位?”
“三位。Mr。Ray预订。”雷净闻笑靥如花。
“雷先生已经来了,二位这边请。”领班唤侍者引他们入座。
“嗨,欧阳真澄,一听到你的名字,我就在猜你是不是四年A班的欧阳。直到下午听Tina向我提起,这才证实,我们真是同一班的故识。”雷净阎起身,豪爽地伸出手同真澄的手交握。“若非Tina陪你走进来,我想我们一定会对面不相识,你的改变很大。”
“彼此彼此,我也不能将你同以前的那个文静的同学联系在一起。”真澄也很难想象。记忆中面孔稚嫩的文弱少年,如今已经是面前高大豪迈英挺的成年男子。
“当然,经历了那件事之后,我们班上,谁个又会同以前一样?人人都不再是从前的自己。”雷净阎耸耸肩,一派往事不要再提的表情。“对了,校庆日当晚的同学会,你会去罢?”
真澄有点儿狐疑地挑眉,什么事是他所不知道的?毕竟一别经年,人事全非是难免的。
“同学会?那当然。我去国经年,所有的旧时伙伴几乎都断了音讯,不趁同学会之机恢复联系,就太可惜了。”
“大哥,叙旧也不急在一时,先点菜罢。”雷净闻适时地打断两个男人有欲罢不能之势的叙旧,率先落座。
“啊,对不起,只顾同令兄说话,怠慢了美丽的小姐,真是罪过。”真澄真心地笑。雷净阎的妹妹,自然也算是他的妹妹。多一个美丽的妹妹,总是好的。
三个人点完菜,在等待上菜的空隙,闲闲的聊一些多年来的生活经历。
突然间,餐厅的玻璃门被大力推开,一名身材高挑体态妖娆的女子气冲冲走进来,惹得他们和一众食客回头侧目。
领班上前拦住该名明显怒气冲天的美女。
“我找朋友,路易士·奎因。”美女说罢摆脱领班的拦截,保持性感的身姿,行经他们身边,向光线较暗的一角去了。
“似来寻仇的。”雷净阎笑笑地做结论。到气氛这样好的餐厅里,脸上毫无笑意也就罢了,还一副挡我者死的模样,不是寻仇是做什么?
美女在光线相对偏暗角落里的一桌前站定,语气十分不善地开口质问:
“路易士,我究竟哪里不好?你宁可同这个残废约会,也不肯赴我的约?”
接下来是泼水的声音。
餐厅里所有的客人都立即明白这是一场争风吃醋的戏码。
残废?真澄心头一动,立刻远远望去,只是美女的背影挡住他的视线,令他一时无法证实他的猜测是否正确。
“张小姐,你太过分了。”一管醇厚但严厉的男音响起。然后转而用法语温柔体贴地问:“蓝,你没吓到罢?”
蓝?真澄眯起眼,他的法语尚算马虎,但这个词,他绝不会听错。他近来对“蓝”这个字太过敏感。
由于真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所以他没有注意到雷净阎在听到“蓝”这个词时,眼里闪过的深思的光芒。
接着,他们听见温雅的女声响起:
“路易士,请张医生坐下来谈罢。”甄蓝啼笑皆非地将餐巾展开,伸手为路易士拭干脸上的水。所谓夜路走多终遇鬼,成日打雁被雁啄,大抵就是眼前这样的情形了。好在前来寻衅的美女泼的只是水,倘使是别的什么**,后果实在不堪设想。“张医生,不如一起用晚餐罢,人多也热闹。”
是啊,多么热闹啊。就算坐在角落里,经她这样一吵一闹,也立刻变成聚光灯下了。
“谁要你这个残废假好心?若不是因为你,路易士怎么会推掉我的邀约!”美人既不屑于甄蓝的示好,又着恼于她的澹然大度。只是这样一来,更显得她没有风度而已。
“张似苓,不要因为蓝不生气我就会任你在这里撒泼,你又算什么东西?空有一张看似美丽的脸而已,脸皮厚得可比城墙。仗恃自己是个千金小姐,就以为男人会拜倒在你的三角裤下。”路易士低低的将最恶毒无情的语句掷出。“若不是蓝不许我出手,我决不吝于毁掉你自以为傲的脸和你赖以仗势欺人的身家背景。”
他有这个能力,端看他要不要使用而已。
他不是绅士,也不是与世无争的甄蓝,相干不相干的人都奉上一张笑脸。
他的温柔体贴,悉数给了甄蓝。
其他人,不在他考虑的范围里。
唉,甄蓝幽幽地叹息。火爆的路易士·奎因上场了,今晚看来不会和平的收场了。
“张医生,我十五岁就认识路易士了。初见的那个时候,我以为他是个天使。可是仅仅过了一天之后,我就明白他是个铁石心肠冷血绝情的男人。做他的妹妹、朋友甚至是病人,都比做他的情人好。所以,这十二年来,我从来只乖乖当他的好病人,这样才不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