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敢啊?
告了也没用,现在我是这房子的户主,除了这儿没地去,就是法院也不能把我执行到大街上去。郑美黎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户口本:你看明白点,户主!郑美黎,写得清楚着呢。
郑美黎把户口簿扔到茶几上,马青梅将信将疑地拿起来,打开一看,就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户主这一栏里白纸黑字地写着郑美黎。
你是怎么把户口迁过来的?马青梅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你回去问我哥吧,他是老实人,不说谎。
马青梅转身往外走,一恍惚,在楼梯上差点摔了一交,她跌跌撞撞地下了楼,也顾不上去菜市场买材料了,直奔郑家浩的单位而去。
3
马青梅气喘吁吁地依在传达室门口,给郑家浩打了个电话,有气无力地说:郑家浩,你给我出来。
不一会,郑家浩就跑了出来,一看马青梅脸色煞白,以为她不舒服,慌手慌脚地来扶她,被马青梅一把打掉了:郑家浩,你跟我说!郑美黎母女的户口是怎么回事?
郑家浩登时就结巴了:青梅,你别生气,听我说。
马青梅一字一顿地冲郑家浩喊:郑家浩!你是不是成心要气死我?!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郑家浩又是拍又是掐人中,马青梅才醒过来,郑家浩背上她就往医院跑,马青梅无力地趴在他背上:回家……送我回家……
因为愧疚郑家浩也难受地不行了,不知道怎么安慰怎么道歉才能让马青梅不难过了,就带着哭腔说:当时美黎说是为了给爱爱转学才要迁户口的,你说,我这个当舅舅的能不想让外甥读所好学校吗?再说,她也答应了,等爱爱转完学,就把户口迁到咱家,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不像话……
为了房子你妹妹两口子耍了多少花啊,怎么就没把你的木头脑子耍清醒?说完,马青梅趴在他背上滔滔地哭。
郑家浩把马青梅送回家,马青梅在**躺着,他垂头丧气地坐在床沿上,想找话说,又找不到合适的,马青梅一直闭着眼,泪水不停地顺着眼角往下流:家浩,你真是应了那句俗话,能哭的孩子多喂奶,你这不是拿奶喂孩子,是拿我的心喂狼。
郑家浩扇了自己一巴掌,说不出话。
马青梅睁眼看了一眼墙上的表:你回单位吧。
郑家浩嗫嚅:不去了,我不放心你。
你是不是想离岗?!我死不了!马青梅嗓门提了上去,现在她不想看见郑家浩,他越是在她眼前这么不哼不哈地像跟木头似的矗着,她就越生气。
郑家浩只好起身往外走:感觉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我死了才好,才利索,这样你也就不用左右为难了,只要郑美黎高兴,你想把自己煮了端给她吃肉喝汤都没人说半个不字了!
4
马青梅在**躺不住,她很想弄明白,是不是房子的户主是谁,就意味着房产也归谁了?她下了床,洗了洗脸,换了套体面点的衣服,打算去找个律师问一下。
她出了门,街上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味,是附近的植物油厂散发出来的香味,她跟郑家浩刚搬过来那阵,夏天的夜里,他们躺在**,嗅着穿窗而入的花生油香,就美得不成,说早晚有一天,闻味也能闻成个大胖子,那会的他们,还没孩子,满心都是轻松和憧憬,总觉得最美的生活就在前面等着他们走过去,十几年了,她怎么觉得这路越走越荒凉呢?像一不小心闯进了沙漠,连丝希望的绿影都看不见……
她走走停停,走了两站路才见看街边有家法律服务所,就进去了,把家里的情况和郑美黎已经是户主的事大体说了一下,律师就笑了,说户口意义上的户主,跟房子的产权不是一码事,产权是产权,户主是户主,不管户主是谁,房子的产权最后还是要按照遗嘱来。
马青梅千道谢万道谢地付了咨询费,出了律师事务所,才觉得胸口的那块大石头被卸了下来。登时,就觉得料峭的风里,有了暖洋洋的初夏味道。
心头的结打开了,马青梅决定继续忍气吞声,把郑美黎塞给她的那口恶气先按在肚子里,等小帆中考完再说。
好容易挨到小帆中考完毕,天气已经热了,马青梅伸展了一下疲惫的四肢,跟郑家浩说:你打个电话,让郑美黎明天过来一趟吧,要是她不愿意来,咱们过去也行。
郑家浩犹疑地看着她,迟迟没拨电话。
马青梅说:看什么看?我去咨询律师了,她是户主也没用,房子的产权归产权,跟是不是户主没关系,亏她也想得出来,以为落下户,房子就是她的了?没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