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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易州垂着头,让小姨妈数落了半天,起身回去了,在家住了两晚上,给所有亲戚都打了电话,谁都说没看见他妈,就怏怏回青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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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易州从乡下回来的第二天,胡美杉下楼,没见着老胡,以为他去早市了,但往常这个时候,也应该回来了,胡美杉琢磨着,有可能今天买的多,就迎着他从早市回来的方向走,想迎得着的话,帮他拎一把,都走到登州路口了,也没见着他影,倒是卖报纸的胖子,跟她打了个招呼:“赶早市啊?”

胡美杉:“不,迎迎我爸。”问他看没看见老胡。胖子一愣,说看见了。胡美杉一愣,以为以为胖子看见老胡回来了,但和她走岔了道,就忙问老胡是从哪条路往家去的。

胖子说什么哪条路往家去?你爸打出租车走的。

这两年店里生意不错,老胡也有退休金,可他是个节俭的人,赶早市连公交都不坐,说三站路,就当锻炼身体了,每天都是拖着订报纸赠送的购物车去,又拖着塞满了青菜小海鲜的车子回,今天坡天荒地打了车,肯定不是去早市。可没去早市他干嘛了呢?胡美杉就懵了,问胖子晓得不,胖子说老胡站等出租车的时候,和他闲聊了几句,具体去哪儿他没说,听意思好像是要出趟门,穿得还挺整齐。

胡美杉心里轰隆隆响成了锣鼓喧天,转身就往家走,边走边打老胡的手机,问他干嘛去了,老胡好像正打瞌睡,懒洋洋说我去陆家庄把你婆婆押来。

胡美杉喊了声爸,你干嘛呀?

老胡就嘿嘿地笑,说我去和你婆婆讲道理,不动粗,跟一老娘们动粗,我还算也大老爷们嘛,让胡美杉放一万个心,对说服何秋萍,他非常有信心,让她在家等消息。说完,就不由她分说地挂断了手机,凭胡美杉怎么打,再也不接了。

那天胡美杉哭着去了榉林山早市,擎着红肿的眼泡,买齐了一天的食材,又含着两眼泪回来,这一天,她一开口说话,眼泪就往下滚,因为老胡。

不仅她,整个丹东路一条街上,谁不知道老胡有多横?可是,这个横了六十多年的老胡,为了给她一个体面的婚礼,心甘情愿地弯下了腰,一早奔赴二百多公里去了陆家庄。陆易州说:“要不,我回去看看?”胡美杉说:“不用,你也去了我爸不会高兴。”

她了解老胡,也了解何秋萍这种傲得没多少底气的乡下老太太,老胡主动上门求她,她是一定不会放弃这个在老胡和乡亲们面前端架子的机会的,为了她的婚礼,老胡哪怕把满嘴的牙咬碎了,都会和着血咽到肚子里去,这么憋屈的自己,老胡不会希望别人知道也更不希望别人看见。

因为心疼着老胡,胡美杉没心思做生意,天刚擦黑,就把卷帘门拉下了一半,和陆易州坐在店里大眼瞪小眼,不时的,眼泪就瞪了出来。

其实,老胡辗转了一夜才决定亲自出马的,他几百里路奔过去,何秋萍就是铁石心肠,也会热一热的吧?

胡美杉说:“易州,你不觉得我爸很伟大?”

陆易州点点头。

胡美杉说:“易州,以后你要对我爸好。”

陆易州握着她的手,用力点了一下头,他是个传统中国男人,从小父母就谆谆教导,不管在什么人面前,男人都应该以老成持重为行为美,不能油嘴滑舌,也不能会说,也就是善于表达,在乡下,男人善于表达就是油嘴滑舌,是很难得到周遭人信任的,所以,在男人以讷言为美的乡下,陆易州不善于用语言表达感情,除了一个莫素素,他的情路像拿扫帚扫过一样干净,倘若有感激或感动一定要表达出来,他宁肯去做而不是说。

晚上八点了,街上开始零星地飘着雪,老胡还没回来,胡美杉担心得要命,打他手机,却关机了,让陆易州往家打个电话,何秋萍倒是接了,陆易州叫了声妈就哽咽了,何秋萍心里也不好受,但像患了伤寒的啄木鸟似的,硬撑着,没等陆易州问,就主动说胡美杉他爸来了,看在他这把年纪了还风一把雪一把地跑去请她的份上,就给个面子,来青岛操办他们的婚礼。

陆易州问老胡几点走的。何秋萍说三点多,去赶最后一班长途车了,不知赶上没有。陆易州回头把老胡从他家走的时间告诉了胡美杉,就他回头和胡美杉说这句话的时候,何秋萍不高兴了,觉得儿子打电话回来,好像一点也不关心她这当妈的,仅仅是为了帮胡美杉打探老胡的行踪,就咣得挂断了电话,挂得太用力气,把陆易州还给吓了一跳,以为是她怎么着了呢,喊了声妈,没回音,这才晓得她生气了,忙又拨过去,说:“妈,您又生气了?”

何秋萍气鼓鼓说:“你都娶了老婆的人了,哪儿还有我这老娘生气的资格?”把陆易州弄得都不知说什么好了,他知道,如果在这问题上和母亲纠缠,说到天亮都说不明白也说不出个输赢来,就转移话题,问她收到他的信了没。何秋萍很意外,说什么信?陆易州这才明白,怪不得母亲躲着他,原来是没收到信,就把给她写长信的事说了。何秋萍说她连个信封都没收到,要改天去乡邮政局找他们算账。陆易州知道她倔,说去找真能去找,忙劝她说算了,又不是挂号信,没法查。

末了,何秋萍气哼哼地说,既然他跟胡美杉已经这样了,她就不枉做恶人了,反正婚礼早办是办晚办还是班,索性早点吧,别拖得胡美杉都显怀了,就不好看了。

陆易州说行,全由她定夺,何秋萍哼了一声。陆易州就听门响,是老胡,就忙跟何秋萍说了一声,挂了电话,定定地看着站在门口扑打身上的雪的老胡,深深鞠了个躬,喊了声:“爸爸。”

还顶着一脑袋雪的老胡,白头翁似的,让陆易州给叫愣了,拍手的手擎在半空有两三秒没落下来,然后露出花花搭搭的大板牙,笑得灿烂而奔放,应了一声,朗声说:“元旦办婚礼,我和你妈商量好了。”

胡美杉叫了声爸,什么也没说,起身,帮老胡把身上的雪,扑拉干净了,青岛是沿海城市,地面温度高,不管多大的雪,落地成水,所以,青岛人习惯了春秋两季大风飞扬,对雨也不讨厌,唯独雪,落地就化,把所有街道都弄得黏糊糊的湿漉漉的,看上去脏乎乎的。

十一月的青岛,开始集中供暖了,老胡进门没两分钟,身上、毛上的雪花,就化成了小而晶莹的水珠子,挂在眉梢上,显得有点滑稽,他抹了把脸,说瞧我这点出息,把小陆妈给说服了,还激动出泪来了。

胡美杉始终没问父亲是怎么说服婆婆的,应该不是多么长面子的方式吧?要不然,就他肚里不藏隔夜话的脾气,早就跟他们炫耀了,怕问了会让他难看,就夜里问陆易州,陆易州说他妈没提。

“我爸肯定去求你妈了。”胡美杉哽咽着嗓子说:“虽然我爸没什么本事,可我长这么大,从没见他求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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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却是,老胡没求何秋萍,而是大大方方地坐在她家的炕沿上,告诉她,陆易州和胡美杉,记也登了,睡也睡了,孕也怀了,因为何秋萍拒绝参加他们的婚礼,孩子们打算这就算结婚了,可他这当爸的不答应,因他是胡美杉的后爸,因为他答应过胡美杉他妈,他一定象拉扯亲闺女一样把胡美杉拉扯成人,一定像嫁亲闺女一样风风光光地把她嫁出去,所以给胡美杉办婚礼,已经不单纯的一个婚礼的问题,是一个男人要兑现对亡妻的承诺。

说真的,听到这里,何秋萍已经感动了,可心软了嘴硬是她一贯的作风,就故做无所谓的样子说:“你兑现你的承诺,找我干啥。”

老胡说:“陆易州是不是你儿?”

何秋萍恼:“不是我儿是你儿啊?”说着,拿起笤帚,刷刷扫炕撵人的架势:“瞧你那样吧,啥儿落你手里,也得出息得流里流气!我又不是没见过!”

男人的人生几大恼,不外是自己引以为骄傲的儿女,被外人嗤笑;自己拿着当宝的老婆,时不时地给他戴绿帽子。这要是以往,老胡一定会扯着青筋暴起的脖子和人吵个天翻地覆,但今天不成,他得忍了,就点了支烟,说:“小陆妈,该说的我都和你说透了,可还有件事我没告诉你,我着急操持孩子们的婚事,不是我们家美杉除了小陆就找不到人嫁了,也没觉得小陆是前程远大的钻石王老五,我们非要死皮赖脸地抱他大腿,说白了,原因就一个,美杉怀孕了,都两个月了,小陆非要要这孩子,既然这样,我的意思是婚礼不能不办,也不能拖,既然婚礼要办,双方父母就要出席,我胡家虽然门户不大,可脸还得要,要得还不能比别人家的尺寸小,我美杉好端端的大姑娘往你家嫁,你不露面,不就是没打算认下美杉这儿媳妇么?你这干啥,这不当众吐我老胡家的唾沫嘛?这不行……”见着何秋萍该怎么说才既不掉价又能达到效果,在来路上,老胡已经打了好几遍腹稿,怕一急就说绕了,特意说得不徐不急,居然也把情理给摆得井井有条,说着说着老胡自己就得意了:“小陆妈,话我说完了,该怎么着随便你,可有一条,你要是敢不出席婚礼,等美杉生了孩子,我就给抱到陆家庄,你不就嫌我们家美杉配不上你儿么,我就抱着孩子在陆家庄村口喊,我不说小陆和美杉结婚了,我就说小陆经常去我们铺子吃馄饨,他见色起意,对我闺女耍流氓,把我闺女肚子耍大不认帐跑了……”

原本已经打算服软的何秋萍,一听他这么说,气有拱脑门子上了:“老胡,你耍流氓吓唬我?虽说我是乡下女人,可也不是吓大的。”

老胡一脸无所谓:“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起人之身,你能不参加婚礼丢我的面子,我就能抱着孩子来抹脏你的脸,反正青岛离陆家庄远着呢,给你抹画完了,我们回青岛继续过日子。”

何秋萍都让他给气出泪来了:“老胡,你哪只耳朵听我说我不参加我儿的婚礼了?”

老胡也愣了一下:“那你干嘛不接孩子们电话?”

“生气!我不想接,你管得着吗你?”何秋萍把扫帚扔炕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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