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邵说:“你真想听啊?”
陆易州啊了一声。
“那你答应我,不撒谎。”
陆易州郑重其事点头。
“是因为觉得你太出乎大家的意料了。”
陆易州一副懵得不行了的样子:“怎么说?”
“你家暴。”
陆易州心里劈过一道闪电,一下子明白了,可嘴里还是说:“为什么?”
“你老婆一脸的疤,就是证据啊。”见陆易州一肚子忍了又忍还是不想说的样子,小邵当是他还在为动手打胡美杉的原因生气,就说:“如果她没化那么雷人的妆,大家也注意不到她的脸,如果为了遮家丑,妆雷人就雷吧,别洗啊,她偏偏洗了,这套动作搞下来,简直就是摆明了要告诉别人点什么的行为艺术。”
陆易州只觉得脸僵得冷飕飕的,半天才说:“我们俩连架都不吵。”
小邵抿着嘴笑,也不言语,那表情分明是在说你就撒谎吧,我不戳穿你。
陆易州疲惫的搓了一下脸,说:“真的。”就把胡美杉脸上的伤的来历讲了一遍,两手一摊,无奈地说:“你信吗?”
小邵看着他的手,突然笑着把自己的双手拍上去:“我信!”
一双柔软细腻而白皙的手,陆易州就傻了,张皇着双手,抽也不是握也不是,一动也不动地擎着,好像掌心里停了一对稀世的鸟儿,生怕自己一动,就惊飞了它。
小邵大约看穿了他的心思,顽皮地在他掌心里挠了两下,小声说:“其实,我叫你来,不是和你说这些的?”
陆易州忙装作很意外的样子,把手抽回来一本正经地问:“是和我有关的?”
小邵定定而顽皮地空气能着他:“和你没关系。”过了一会又说:“其实也有关系。”
“怎么说?”
“以后我们就是同门是兄妹了。”
陆易州这才知道,小邵和他报考了同一所大学的博士研究生,也被录取了,只是她属于委培性质的,陆易州微微一愣,然后说真巧,小邵就笑着说:“这可不是凑巧,人家是特意的。”
陆易州就觉得脑子里呼呼的,奔跑着火热的风,再也坐不住了,像突然想起有什么事要办没办一样,噌地站起来,说该准备一下下午的课了,逃也似的走了。
2
何秋萍知道秋天是乡下最忙的季节,就催着何秋美赶紧回去,该收苹果了,何秋美说他们家老萧说了,让她等姐姐好了再回。
何秋萍就拍打着自己的身子骨说我这不好了嘛,说真的,何秋美在这儿待着,她有点烦,其一是何秋美从来不会顺着她说话,向来都是怎么说能噎她一跟头怎么说,再就是何秋美既不能上街帮她买菜也不会帮她做饭洗碗,因为城里的好些设施她用不习惯,最让她不能容忍的是何秋美上完厕所总是不冲马桶,总要她闻到味不对了,问她,她才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拍着炸了的鸟窝一样的头发说忘了忘了,边说边拽着大屁股往卫生间跑,活像屁股里夹了一只双黄蛋的肥母鸡,她看着别扭。
何秋美这才说:“姐,你知道小土豆妈的哥哥家的烤鸡店在哪儿不?”
何秋萍说就听说在台东,具体在什么路上,是什么门牌号,她还真不知道。
何秋美说你不能问问小土豆妈?
何秋萍警觉地:“干嘛?”
何秋美就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听说他们家烤鸡好吃,我捎只回去让老萧尝尝,这几天他在地里干活也怪辛苦的。
何秋萍想了想,说不用问了,就去厨房里翻橱子,说有时候胡美杉会捎个贾家烤鸡回来,用他们店里的袋子装着,那袋子上都有地址,她没扔,留着装垃圾呢,估计能找出一两个来。
既然姐姐这么说了,何秋美就也没吭声,其实,就算姐姐让胡美杉捎她都不会让,因为这是老萧嘱咐的,一定要去烤鸡店看看,去之前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因为他怀疑他们的小禾压根就没在什么外国公司上班!而是在烤鸡店!老萧和何秋美这么说的时候,要不是碍于姐姐在**躺着水米不进,她得当场给他们来个崩锅炸!
翻了没几分钟,何秋萍就找到一个袋子,说她眼花了,让何秋美念念上面的地址,何秋美说念个屁,就她读的那几年书,早就着粥喝了,何秋萍只好找来老花镜,一字一字地念了,说:“我听土豆妈说了,离这儿不算远,咱一路打听着去?”
何秋美说:“成,咱要今天上午能买好了,我下午就坐车回去,正好晚上给老萧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