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余北人黯然神伤,我便这样很阿Q地安慰他,一直将他阴郁的脸安慰出阳光痕迹,而事后的我,恨不能将彼时嘴脸虚伪的自己一掌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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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岸已顺利地从我帐上赚走了好几万,我对他漂亮的未婚妻很好奇,要多好的女子才能令男人有这样的定性?
曾有几次,我借故碰过左岸的手,他不动声色地找个不令人尴尬的借口闪开,偏偏我有屡败屡勇的习气。
于是,我频频以书稿某处有乱码或前后文衔接有问题为由给左岸打电话,左岸也许看出了我用心所在,却不动声色。
我和余北人的爱情因为不能见光而行色匆匆,残缺不全,为获得与我厮守半夜的光景他至少要和太太编织一天一夜的谎言。
余北人常常枕着我的小腹说真累啊,从相识到现在的四年,爱情终于渐现疲态,悲凉让我很想堕落自己,堕落是有快感的,不然,怎会有那么多的青春男女心迫不及待地堕落下去,且拒绝拯救。
夜里,我喜欢喝点酒后给左岸打电话,满嘴酒气地问他:左岸,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左岸不吭声。
我继续:左岸,你一定要早早结婚,一定要幸福,你要用自身行动让我这个对爱情绝望的人相信拐过街角之后有幸福。
其实乱了性的不是酒,而是存心想乱,酒便成了可以在事后否认的最佳道具以及幌子。
我说左岸你说话。左岸好象吸了一口烟说:她离开我了。
我哦了一声,很快,醒了酒。我说左岸你再说一遍。
她离开我了。左岸一字一顿。
我愣了一会,看了看话筒,很快,脑袋就清醒了,把话筒放回耳上,我说:对不起,我也需要安慰,所以,我也安慰不了你。
左岸笑了笑,声音回到从容的平静,向我道晚安,我忽然,就像一个被关在密封牢房里的家伙,突然看到了一条有逃生可能的裂缝。
短暂的欢天喜地之后,想起了余北人,便乌云当头,胃刷刷地痛起来。
4
我要求余北人留下来陪我一个完整的夜,理由是今天我生日,说完这句话,我蜷缩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肩,像个遭到遗弃的孩子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余北人坐在沙发的另一端,说:你从没提过这样的无理要求。
我登时眼睛就瞪得很大,明晃晃的眼泪跑出来,我把靠枕抱起来劈头盖脸砸向他:余北人,我不过是要心爱的男人陪我一夜,这也算无理要求?!!
我像一头小兽,扑到他身上,不管不顾地在他颈上在他背上留下了我的齿印,我不想弄疼他,但是,我想让余太太知道余先生在外面有女人了,在28岁的秋天,我的爱情终于不能抵挡来自余北人之外的**,想早点知道结局,即使明了被他娶回是件天大难事,可,我心不死,我想将遮掩在余太太面前的那张纸,捅破了,在伤口凛冽中,看到一个令我,死心塌地的结局。
余北人拼命抵挡,还是没抵挡住我的进攻,因为他爱我比我爱他多一些,注定了我是被纵容的那个,而最先妥协的那个,肯定不是我。
深夜,我听到微微窃窃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过,我半睁眼睛,看见穿戴整齐的余北人光着脚在每个角落里翻来翻去,我笑了一下,换个姿势继续睡。
余北人在找他的袜子和皮鞋,为防止他半夜逃回太太的**,我把他的皮鞋锁进了保险柜。
早晨,余北人面容憔悴,脖子以及后背上开满淡紫色的向日葵,是昨夜我用牙齿种下的。
他**上身,在镜子前转来转去,抚摩脖子以及后背上的伤痕,后来,他拉开门,走了。
我正在厨房煲他爱吃的白米粥,他没和我说再见。
米粥溢了出来,沿着锅沿飞快滴答,像我的眼泪,火被湮灭了,灶台的报警系统吱吱响个不停。
我坐在灶台上,耷拉着两腿,一边哭一边咒骂余北人,很快,我就会死去,天然气吹着哧哧的号子向外逃窜。
迷糊中听到余北人絮叨着你这璎珞你这璎珞地往客厅里抱我,我躺在客厅中央,他顾不上换鞋打开所有的窗子又奔回我身边。
余北人把我扶到他肩上,拿出一包金黄色的555香烟在我眼前晃晃:我没回家。
我那眼睛斜他,不说话。
他打开烟盒,抽出一支,点上,他戒烟都6年了,排斥所有的吸烟行为。
他一边抽烟一边咳嗽,都咳得流了泪,我默默地看着他,从他手里拿掉燃了一半的香烟。
余北人看着我,用很受伤很无奈的眼神:我不回去了。
说着就拿出手机,按上一串我烂熟于心却从没拨打过的数字:昨天公司有几事派我出差,我手机又没电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