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才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大小姐,这恐怕不合规矩吧?阁內帐目皆有定例,即便是供奉,首次购置也从未有免单的先例。”
“若其他供奉知晓,怕是会有怨言,更难以服眾啊。”
他这话绵里藏针,既点出规矩,又暗示会引起其他供奉的不满,给韩顏施加压力。
韩顏岂会看不透他的心思?
她柳眉一竖,凤眸含煞:“规矩?那你刚才为何不把见面礼的折扣加上?!”
“哼!这次,我说免了就免了!其他供奉若有不满,让他们直接来找我!”
“冷先生救了我妹妹灵儿,对我韩家恩同再造,更是父亲亲自任命的首席大供奉!这份恩情和身份,难道还抵不过区区两件法器?”
“陈副阁主,你是在质疑我父亲的决定,还是质疑我的决定?!”
她言辞犀利,气势迫人,直接將陈文才顶了回去。
陈文才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强压下怒气,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小姐言重了。属下不敢。既然大小姐决定了,那…那就免单吧。”
他深深看了秦无夜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然后躬身一礼,“属下告退。”
看著陈文才离去的背影,韩顏歉意地对秦无夜道:“让冷兄见笑了。阁內事务繁杂,总有些人心思不纯。”
秦无夜將两件法器收起,淡然道:“无妨。有人的地方,便有纷爭。”
他对此早有预料,藏珍阁內部的暗流涌动,上次便已初见端倪。
“冷兄大度。”韩顏展顏一笑,“东西也齐了,我们这就回府如何?”
“好。”
韩顏领著秦无夜下了藏珍阁顶层。
而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陈文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走到窗边,看著远去的马车,脸上虚偽的笑容彻底消失。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陈文才头也不回,声音冰冷:“去,通知王副阁主、李副阁主,还有目前在京的两位供奉。”
“就说…尊贵的『首席大供奉驾临皇城,此刻正隨大小姐前往韩府。让他们明日齐聚韩府,一起『拜会一下这位大供奉!”
心腹低声应道:“是。阁主,您这是要……”
陈文才眼中寒光闪烁:“韩厉为了个不死不活的女儿,不顾阁规,强设首席大供奉之位,还是这么个来歷不明的小子!真当我们这些老人是摆设?!”
“明日,便让他们父女看看,这藏珍阁,到底是谁说了算!”
“是!”黑影领命,瞬间消失。
陈文才看著窗外飘落的雪,嘴角勾起阴冷的弧度。
风,又起了。
而他,亲自传音给一位他极为敬重的人。
“赵大供奉,上次跟您所说之事,时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