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父子一走,厅內压力顿时去了大半。
赵千山那张老脸,此刻也终於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他深深看了一眼被华太师称为『皇族贵客、被韩家力保的秦无夜。
又看了一眼面色威严的轩辕景明和温润平和中带著不可违逆气势的华太师。
心中那点藉机发难、逼韩厉就范的心思彻底熄了火。
他虽是灵圣境,在藏珍阁地位超然,但也深知皇族底蕴的恐怖。
为了一个身份存疑的小子,去正面硬撼皇族的意志?
那是嫌命长!
更何况,这小子似乎与景明长老的关係……並不是很友好?
这潭水……太深了!
绝非他赵千山一人能趟得起的。
他微微垂下眼皮,掩去眸中所有情绪,重新恢復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
陈文才、王显、李振等人更是面如死灰。
他们最大的倚仗赵千山都选择了沉默,皇族又摆明了站在韩厉一边。
今日这场逼宫,已然一败涂地!
他们甚至能感受到韩厉投来的冰冷目光中,那毫不掩饰的秋后算帐之意。
韩厉见白家退走,赵千山息声,心头大石落地,对著华太师和轩辕景明再次拱手,语气鏗鏘:“多谢太师、三长老主持公道!今日韩府之乱,皆因韩某御下不严、识人不明所致!请二位放心,今日之后,韩某必將重整阁务,清除蠹虫!绝不会再让此等乌烟瘴气之事,污了二位的法眼!”
他目光如刀,冷冷扫过陈文才等人:“至於尔等…好自为之!滚!”
陈文才等人脸色煞白,在皇族禁卫的注视下,连场面话都不敢再说半句,灰溜溜地夹著尾巴,跟著同样沉默离去的赵千山,退出了韩府大厅。
尘埃落定,厅內只剩下韩家父女、秦无夜以及皇族一行人。
韩厉长长鬆了口气,再次对轩辕景明和华太师深深一揖:“多谢三长老、太师解围!”
轩辕景明看向秦无夜,目光复杂难明。
他沉声肃然开口:“秦无夜。有些事暂且不论。”
“本长老与华太师今日亲临,是奉圣上口諭,有请秦供奉——即刻入宫!”
“秦小友,”华太师语气倒是温和许多,而且还带著歉意与恳切,“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小友海涵。二皇子之疾,已拖延不得,不知小友可否即刻隨老夫入宫?”
秦无夜看著华太师诚挚的眼神,又瞥见轩辕景明那含怒的目光,知道已无退路。
他心中苦笑,面上却平静下来,拱手道:“太师言重了。二皇子仁厚,在下早有耳闻。既蒙皇族信任,晚辈自当尽力一试。”
“好!”华太师面露喜色。
韩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化作一声轻嘆。
这个少年身上的秘密和牵扯的漩涡,远比他想像的更深。
韩顏美眸中满是担忧,同样欲言又止。
秦无夜对她和韩厉微微点头,示意不必担心。
在轩辕景明如影隨形的目光注视下,在禁卫军的护卫中,秦无夜迈步,再次走向那巍峨而未知的皇宫。
风,似乎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