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卡伦，”卡斯托突然严肃起来，灰色的眼晴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研究古代链金术可以，但绝不能沉迷於復现它们。”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左臂，“许多古代魔法之所以失传是有原因的，它们要么过於危险，要么已经不適合现代魔法环境。”
卡伦点点头，但忍不住问道：“老师，我记得您之前有说过您身上的诅咒与海尔波有关，难道是·—。”
“没错。”卡斯托的声音变得低沉，右手紧紧住左臂，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与海尔波有关的知识，我试图復现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这就是施加於我身上的反噬，我当时太过自信了。”
一阵令人室息的沉默笼罩了办公室。卡伦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中咚咚作响。最终，卡斯托嘆了一口气，打破沉默，转而指向另一个符文：“这个空间摺叠符文很有意思，现代幻影移形的理论基础就源於此，但古人用它做了更—激进的事。””
卡伦识趣地没有再追问，转而专心研究符文。隨著研究的深入，他惊讶地发现这些活性如尼文与尼可留给他的那捲羊皮纸上的文字有诸多相似之处。然后他从包里取出了那捲珍贵的羊皮纸。
“老师，您看这个—”卡伦小心地摊开羊皮纸，將它放在密典旁边，“这些符文变化的方式，是不是和密典上的很像？”
卡斯托凑近比较，眉头渐渐皱起，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確实-有些相似。”他修长的手指在两张羊皮纸上方划过，没有直接触碰，“几乎可以確定是同源的產物。”他沉思片刻，金色的马尾垂在肩头，“尼可给你这个的时候，有说什么吗？”
“没有，他只是留下来这个东西”卡伦回忆道，手指轻轻抚过羊皮纸边缘，“还有一句对我的天赋的告诫。”
卡斯托的表情变得凝重，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卡伦从未见过的情绪，像是担忧，又像是某种复杂的期待：“看来这件事还得等尼可自己来说明，不过也不会太久，他说过暑假的时候，会来与你正式会面。”
然后他看了看墙上的魔法钟，“不过———算了，今晚就到这里吧，接触活性如尼文不宜太久，它们会对未受训的思维產生影响。”
卡伦这才注意到自己太阳穴隱隱作痛，仿佛有人在他脑子里塞了一团乱麻。他揉了揉额头，突然想起那本实验日誌。犹豫片刻后，他还是从书包里取出了那本黑色封皮的日誌。
“老师，还有一件事—”他將日誌递过去，“这是我和室友们之前在鹰巢里的一个密室里找到的，里面提到了一些关於一个叫真理之眼的研究，我觉得可能与我的真实之眼有关。”
卡斯托接过日誌，隨手翻了几页，突然身体一僵，本来隨意的神態一下变得紧绷起来。
“尼古拉斯·弗拉梅尔二世？”卡斯托的声音异常紧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1946到1949年，这不可能—”
“老师？”卡伦小心翼翼地问道，心臟在胸腔里剧烈跳动，“您知道这个人的来歷？”
卡斯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恢復了平静，但眼神依然凝重：“这本日誌我需要暂时保管。”他走向办公桌，打开一个隱蔽的暗格，“里面记载的一些实验”他斟酌著词句，动作异常谨慎，“非常危险，而且与你眼睛的秘密可能確实有关联。我需要諮询一些有关人土的意见。”
卡伦点点头，虽然满腹疑问，但他信任老师的判断。当卡斯托將日誌锁进暗格时，卡伦注意到老师的手指微微发抖，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老师因为某个东西如此紧张。
“今天就到这里吧。”卡斯托的声音恢復了平静，但眼神依然凝重，“周六晚上我们继续研究密典。记住，不要尝试独自解读那些活性如尼文，它们比你想像的要危险得多。”
卡伦开始收拾东西，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老师，那个『赫尔墨斯之触-是您独创的链金术產物吗？看起来和现代魔法物品完全不同。”
卡斯托从盒子中取出黑色晶体，让它悬浮在掌心上方。在办公室的灯光下，晶体的无数切面折射出诡异的光彩：“这是基於我对古代巫师魔力理论的研究创造的，虽然他们的很多理论在如今都无法实现了，但拿来做参考却是非常好的。”晶体缓缓旋转，吸收著周围溢散的魔力，“它不仅能够调节魔力流动，还能—”他突然停顿，灰色眼眸直视卡伦，“感知魔法本质。某种程度上，它和你的真实之眼有相似之处。”
“等你掌握了足够的如尼文知识后，我会教你这些。”卡斯托將晶体收回铅盒，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个婴儿，“现在，回去休息吧，你的大脑今晚已经接收了足够多的信息31
走在回拉文克劳塔楼的路上，卡伦的脑海中不断回放著今晚的发现。活性如尼文、尼可的羊皮纸、那本神秘的实验日誌、“赫尔墨斯之触”。虽然都不是能立刻帮助卡伦增强实力的东西，但今晚接受到的知识可一点也不少。
城堡的走廊在夜晚显得格外幽静，只有卡伦自己的脚步声在石壁上迴荡。月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梦幻的光斑。卡伦不自觉地放慢脚步，让疲惫的大脑有机会消化今晚海量的信息。
当他回到休息室时，壁炉里的火焰已经快要熄灭，只剩下几缕微弱的火苗还在顽强地跳动。
推开寢室门，卡伦发现室友们都已经入睡，他轻手轻脚的走进去，无意打扰室友的睡眠。
简单的一番洗漱后，卡伦躺在床上，望著四柱床的帷幅，思绪如潮水般涌动，尼可·
勒梅、尼古拉斯·弗拉梅尔二世、真实之眼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进来，卡伦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在即將进入梦乡的边缘，他似乎看到无数如尼文在空中飞舞，组成一只巨大的、洞察一切的眼晴，静静地注视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