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倒挺美,你别理他,下次来我家做吧,报酬算你五万块一寸。”
江寄余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打着哈哈:“哪有那么传神,慢慢吃,别噎着了。”
这一幕落到林舟此眼里越发刺眼,但他只当江寄余又在耍手段,试图跟他们搞好关系然后留下来,坐稳林氏联姻对象的位置。
看这群人没心没肺地说笑,他甚至要以为这些人准备临阵倒戈,跑去江寄余那边来对付自己了。
好在这一场闹剧结束后,不少人却都更加坚定了要帮他搞好离婚协议书的想法,林舟此很疑惑,像有群找不到窝的马蜂在他脑子里乱舞。
结果是好的就行,他想。
江寄余实在不擅长一下子应付这么多人,身边吵闹了没多久他就扯了个借口跑回房间,疲惫的他终于能缩进自己清静的海螺壳里歇息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吃过蛋糕后,那群人又在客厅里闹了几个小时,直到晚上十二点多这群人还没走,听着动静好像还打算再开个派对。
江寄余感到一股名为绝望的乌云渐渐移至头顶,暴雨将至,他安慰自己,没事的,说不定等洗完澡他们就走了,洗慢一点也没事。
他泡在浴缸里,细细打理了每一根发丝,擦了三遍沐浴露,指挥六只小黄鸭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水上战争,把小黄鸭丢出浴缸,擦干身子,吹干头发,敷完面膜……
那声音依旧没有消停半分。
江寄余平躺在床上,双手直直放在两侧,目光平静地望着天花板,计算自己拎起最重的画板走下去砸晕所有人的概率……为0%。
他们人太多了,还是理智些吧。
二十分钟后,江寄余打开房门,走到楼梯间扫视众人,笑盈盈的、语气温和:“麻烦你们安静些,好吗?”
如若是他的朋友,一定能看出他此刻是皮笑肉不笑,裹挟着怒火的伪装。
众人一愣,都讪讪的闭了嘴,心里却大骇,这样都不生气的吗?!
江寄余转身的瞬间,嘴角弧度消失不见,目视前方,关上门滚上了床。
只消片刻,那吵嚷声一层盖过一层,简直要穿透耳膜。
一群白眼狼。
他万念俱灰的想,这群人别再想从自己这得到任何食物。
连着几天,夜夜如此,江寄余每天都蔫头巴脑的,做啥都提不起精神,关键这还是白天补了觉的状态下,如果是正常的工作日,他不敢相信自己会憔悴成什么样子。
终于,在某次饭后,他忍不住叫住了即将离开餐桌的林舟此,“你能不能让他们别来了?”
林舟此慢慢转过身,显然他眼睛也套上了黑眼圈,但语气漠然:“可以啊,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江寄余看着他:“什么事?”
林舟此将一份离婚协议放在桌上,直视他的眼睛:“这是一年后的离婚协议,把它签了,这期间够你在江家那边回本了吧?”
江寄余无语,原来这群人闹这么一通就是为了签个离婚协议,直说不就行了,他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恰在此时手机屏幕亮起,江寄余低头一看,是江母发来的消息。
“我们给岳姨安排好医院了,你什么时候接她过来?”
此刻大厅中寂静异常,与夜晚的狂魔乱舞完全不同,好似割裂的两个世界,窗外的鸟鸣也被吞掉了。
江寄余抬头,回望林舟此,嘴唇轻微张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