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伤恢复,会影响比赛吧?”苟溺假装风轻云淡地说。
“嗯。”
确实这显而易见。
“你想我怎么赔偿你?”苟溺捏了捏自己的手说,有些没底气。她并没有大把大把的钱去补偿他,她想,他也不缺。她要怎么赔偿他,她要怎么补偿他。
“不需要。”卓清然回答得快,像是斩钉截铁地说,那样的语气说得像苟溺确实补偿不了什么。苟溺想这还挺伤人的。而他这样只会让自己的愧疚更甚。
“可是怎么可能不需要?”她可是罪魁祸首啊。
“苟溺。”苟溺听见自己的名字很久没从他的嘴了喊出来,有些不习惯,他喊得随意。
苟溺怔了怔,才说:“啊?”
“今天的医药费你已经付过了。”
苟溺想这怎么够?
“可是你的手关乎你的职业,我——”她想不出什么很好的解决办法,不知道这次的手伤会影响他多少,“你说吧,我该赔你多少精神损失费。”
苟溺的心沉重了几分。
卓清然笑了声,带些嘲讽:“你还是这样,遇到什么事都用钱解决。”
“这有什么不对吗?”苟溺抬眼望他,她不明白。
“算了。”他低头。
“你什么意思?”苟溺追问他。
“想好数字会向你要的。你先欠着。”卓清然像是自嘲,笑了声。
“好。”
苟溺伸手撕开泡泡糖的包装,吞进嘴里。一路无话,吹着风,她的双手插着兜。卓清然那件羽绒服披在他身上,他并没有穿。
“你吃吗?”苟溺想着口袋里还有几块,礼貌问了句,把泡泡糖递了过去。
“不方便。”
苟溺想了想,看了他的手臂有些僵硬,刚刚缝针的手也没法轻而易举撕开包装,苟溺体贴道:“我可以撕开包装给你。”
“好。”
苟溺撕开包装纸递上去,不小心手指擦过他的薄唇,他咬过糖果又撇了撇头,似乎不习惯肢体接触。苟溺的动作顿了顿,视线下滑,注意到他一动不动的手,才收回了手,再叹了口气。
想着他现在的伤口还残留着痛,苟溺想找些话题和他聊,分散他的注意力。
“糖好吃吗?”
“一般。”
“那你怎么还吃?”
冷场。
“你过得怎么样,这几年?”苟溺问得平淡,她想回国后见到这么多次,好像谁都没有一次提及这个,大多数情况卓清然都对她避之而无不及。
“不好。”
苟溺觉得他完全在扯淡。
他是炙手可热的明星选手,经济早已经实现自由。苟溺在那个有风的晚上,卓清然莫名其妙丢给她一件衣服,她也不明所以穿在自己身上,却觉得那件羽绒服格外保暖,但穿着却很轻。回到家后,苟溺好奇,特地去查了下价格,数字跳出来的时候,她有些吃惊。五位数的羽绒服常见,但是六位数的羽绒服,苟溺没有实感。
细细思量,苟溺觉得他并没有想说话的念头,所以说这种话来彰显他心情不好,简言之就是,心情不好,别惹。
过了很久,卓清然都没有再话起。
不然按平常人的思维,都回一句,你呢,可他没有。苟溺不明所以,或许是因为之前他们的嫌隙,或许只是他的性格使然。他并不会和一个同事说太多关于自己私人的事情。
她也从入行以来,数次听过他在外的名声,确实让人引以为傲,有这样的令人艳羡的名头,生活自然过得滋润。苟溺想有经济保障,生活再难也不会难到哪里去,更谈不上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