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吗?”他轻轻地说。
“废话。”苟溺没有停顿,面上有些凶,她问这个就想得到一个不夹杂私人感情的回答。
“其实还可以。”
“那你还说我采访得很烂?”苟溺咬牙切齿,呼吸有些不顺,苟溺觉得他耍人玩很好玩吗?
“没有‘很’。”卓清然纠正。
“不是?这有什么差别吗?”苟溺搞不懂他较真的点在哪里。也分不清他现在说的是不是他的真心话。苟溺想不通他说那句话的契机是什么,追问道:“所以为什么?”
“担心你不来看比赛。”
苟溺觉得他是看她过得太好了,没事给她找事。
默了几秒。
“对不起。”他忽地喊了苟溺的名字,“苟溺。”
他真诚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多了几分认真,不是平常那样的玩世不恭。苟溺也没法再拉着脸,认真道:“我没事,我刚刚也对你吼了。也对不起你。”苟溺反思了下自己。
“那我们扯平了?嗯?”卓清然嘴角有些弧度,耐人寻味地勾了唇。
“嗯。”苟溺望着他如湖泊般的眼睛。
苟溺和他对视,扶着自己的帽檐,和他提要求:“待会你可以买顶帽子戴上吗?我觉得你带了口罩,认识你的人还是会把你认出来?”
又提了个建议,“或者我们找个咖啡馆直播看就可以了?”
“你怎么不叫我把墨镜也买了?”
“可以吗?”苟溺觉得这办法可行。她就是这个意思。
卓清然气笑了,咬牙切齿地说:“行。”
到进场的时候,他确实是口罩墨镜和帽子都戴在脸上。这样反而有些引人瞩目了,苟溺跟在他身后,看到周围的人的目光多多少少都有停留过在卓清然身上。苟溺觉得他有些招摇过市了。
他本身生得就高挑,身段也好,几乎在人群中都是瞩目的存在,可以一眼望到。
他们的位置在最后一排,坐到位置上后,苟溺侧头对他说:“要不你把墨镜摘了?”
卓清然没出声,听到她的话也多说,于是摘掉,别在自己的耳后。
周围有些嘈杂。他似乎出声了,但隔着一层口罩,苟溺听着不真切。
“你说什么?”
他懒散地直起身,靠得离苟溺更近,局内比赛开始,几乎一直侧着头和苟溺分析战局,和各自队伍英雄的选择。他很直接,点评也是一针见血,苟溺那是第一次听职业选手玩游戏的一些思路。他讲得很清晰易懂,也很有趣,苟溺在口罩下面有些想笑,但是又觉得这么严肃的场合笑,有些不合时宜。
苟溺直观感受到卓清然能在这方面有所建树,确实他对这款游戏的操作了解得太细致,他太知道在那个时间点该做什么事,就连预测的翻盘点也准确无误。苟溺挺佩服他这方面的,她并不吝啬承认他的优点。
苟溺偶尔会问他几个问题,他也会一一细细解答。苟溺有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没之前那些事情,他们或许可以成为不错的同事。
卓清然工作起来是很认真的那种人。解说游戏比平常的话多了许多,就还是欠欠的语气,语言也挺诙谐的。苟溺觉得他退役当个二路解说估计也会很吃香。
“你认真一点。我讲那么辛苦,合着你全当耳旁风么。”卓清然看出她走了神,有些不高兴。
看完比赛散场时,苟溺客气地给他道谢。
他们一道走出会场,苟溺还和他讨论了一些以前他打比赛时的细节。苟溺之前在家的时候,有看他以前的一些比赛,也自然知道他的一些操作名场面。苟溺当时在电脑前有猜他是怎么想的,不过那也只是猜。不如当面直接问问他本人,今天难得是个好机会。
他有些记得清楚就坦荡地说了,并不含糊,有些实在记不清了,也直接说忘记了。看完一大场的比赛,天色渐晚,天边的火烧云占满整个天空,云飘忽不定,变幻莫测,一会像云鹤,一会像飞鸟。
他们走出场馆外。
卓清然问:“你去哪?”
苟溺没回答他这个问题,想着他该回俱乐部好好休息了。毕竟手拆线了,大约也是忙的。
苟溺问他:“你回俱乐部吗?”
“不然?”
苟溺已经能听出来了他的言外之意了,意识是他回俱乐部。
“我待会去找个朋友吃晚饭,就不送你了。”苟溺说,“我也不用你送。”苟溺想他俱乐部的人来接他,也许她回家的话会载她一程。
“没想送你,走了。”他云淡风轻说了句,转身上了俱乐部来接他的车。苟溺走向另一个方向去,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