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还算是下场好的,更有尸骨无存,死时连个囫囵样都没有的,甭提有多惨了。
苏半舟做事有个宗旨,那就是一旦动手,绝对要对方做鬼都不敢找他报复。
有这么个头头在,东厂的差人们也自觉高人一等,平日行事十分高调嚣张。
唯有一点,但凡在东厂当差的,通通都是太监,这些人通常不需要女人。
叶璧君的心被瞬间揪紧,阉人中不乏心理扭曲者,这样的人不来青楼则已,一旦来了,肯定没那么好打发。
原主,不,现在应该叫她聂如锦了,她昨天才还魂,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否适应青楼女的身份都难说,哪能应付的了这个?
之前为了保养一身皮子,叶璧君可是下了本钱的,光是每晚以牛奶沐浴就是不小的支出。
养的金尊玉贵的身子,可不能拿来给阉人糟践!
余守贞见叶璧君变色,只当是寻常人对东厂的敬畏,并不多想,反而柔声安慰着:“公子怜香惜玉,奴家先替如锦谢过了,您大可放心,如锦手段高着呢,不会吃亏的。”
叶璧君点点头,随即站起身,“我出去方便下。”
余守贞忙说:“公子,我送你去。”
“不!”叶璧君婉拒,“帮我伺候好沈公子!”
飞奔到门口,叶璧君又折回到沈伯年身侧,把嘴附到他耳边说:“实在忍不住的话,你就找余守贞,粉色衣裳那个千万不能碰。”
沈伯年面露疑惑之色,“为什么粉衣服的不能碰?”
叶璧君声音更低了,“她有花柳病!”
沈伯年:“……”
溜到天字一号房门口,叶璧君故意装出醉酒后脚步虚浮的样子,身子朝门上一栽,本想顺势撞开门,谁知里面竟是锁死的。
揉揉发麻的手臂,叶璧君绕到窗外,用口水濡湿窗纸,然后扩出一个小洞来。
叶璧君把眼睛凑近小洞,往里面看,只觉得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此时才过晌午,天光大亮,里面怎么会一团黑呢?
难道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叶璧君对屋里的布局烂熟于心,自觉窗边没放碍事的东西啊。
犹豫一下,她换了只眼睛朝里面望去。
仍是一片黑色,如墨的黑。
陡然间,叶璧君毫毛倒竖。
她反应过来了,从窗户的孔洞中,她看到的是人眼!
“扑通”一声坐倒在地,叶璧君心跳如鼓。
她不记得自己接过东厂的客人,这次回来,好像一切都跟从前不同了。
到底是巧合,还是那两个无常从中弄鬼?
一阵香气顺着窗户的小洞飘出来,那味道叶璧君熟得很。
她半弓着身子,正要推窗,突然听到有脚步声靠近。
金花姐在回廊里转了个弯,一眼就看到坐在栏杆上吹风的叶璧君。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指头一松,手上的绢帕飘落在地。
可能是春天的缘故吧,阅人无数的春花姐心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