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不浪费任何享受的机会。
余胜男望着窗外发呆。
叶璧君刚生出几分睡意,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一种本能,面对危险时的本能。
难道这就是她前世的死因?
不敢发出声音,叶璧君放轻动作往床边挪。
被褥都是上等蚕丝制成,除去柔软丝滑外,摩擦间声音几乎可以忽略。
“苏公子好有兴致啊。”余胜男清冷的声音清晰传入叶璧君耳畔。
叶璧君立刻止住动作,她过去可从不认识什么“苏公子”。
屋里的蜡烛已经熄了,又隔着一层帷幔,她压根看不见来人的样子。
可屋里仿佛闯进来一个修罗厉鬼,周身散发着慑人的杀气。
就连屋子里的温度,都似乎比外面低了许多。
叶璧君知道,这位苏公子绝对是个非常可怕的人物。
她心中暗想,一定是余胜男不会武功,才迟钝到不知道害怕。
“今天是我心爱之人开业的日子,我怎会不来?”苏公子的语气很冷,冷到叶璧君怀疑他的话都能在嘴边结成冰碴。
尤其他还称呼余胜男为“心爱之人”,却一点柔情蜜意的感觉都没有,叶璧君愈发起疑。
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余胜男的肩膀上,然后缓缓滑向她的后颈。
“怎么出汗了?”苏公子问。
余胜男冷冷的说:“看苏公子上门,我欢喜的出汗了。”
叶璧君心中暗道,论破坏气氛,这俩人真是势均力敌。
如果这男人真是余胜男的相好,她留下来是不是太碍事了?
可门窗都在显眼位置,想堂而皇之离开是不可能了。
叶璧君缓缓探身到床下,然后一骨碌滚进床底。
“你倒是狡猾,竟唬的那些人不敢对付你!”苏公子挑起余胜男的下巴,“听说你改名了,现在叫胜男,好有志气啊。”
余胜男被他逼得微微仰头,一双眸子在黑夜中熠熠发光。
“或许他们只是不愿跟我这个女流之辈一般见识罢了。”余胜男淡淡的说。
她下巴处立刻传来一阵剧痛,对方再稍用力些,恐怕就要被捏碎了。
“你讽刺我找女人麻烦?”苏公子声音愈发阴沉。
“公子小心些,我还要靠这张脸吃饭,你也有用得到我这张脸的时候。”余胜男心跳如鼓,面上却不得不强撑着。
苏公子松开手,踱了几步,在桌边坐下。
余胜男这才意识到自己生出一身冷汗来,黏黏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给我倒茶。”苏公子道。
余胜男僵硬的走过去,亲手给对方倒了一杯茶。
苏公子把茶送到嘴边,不动声色的嗅了嗅,然后一饮而尽。
茶壶是阴阳壶,里面的水一面有毒,一面无毒。
明知道苏公子很危险,余胜男却不敢倒有毒的水给他。
她小时候见过蜘蛛捉虫子,虫子眼看着蜘蛛爬向自己,明知道生死悬于一线,却不敢反抗。
长大后,余胜男知道虫子并非不敢反抗,只是被蜘蛛网粘住了,无力反抗而已。
她自问不是一个认命的人,可每次面对眼前这个男人,她都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粘住了,居然也不敢反抗。
余胜男看向阴阳壶,刚刚从机关上飞快划过的手指好似残废一般,麻木的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