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舍不得你。”叶璧君这句话说的情真意切,余夫人虽不是她的亲娘,却令她体会到从没感受过的母爱。
余夫人抚摸着叶璧君的秀发,慈爱的笑了,“傻孩子,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她的手顺势摸向叶璧君脸上破相处,低声道:“你这孩子真能捣鬼,若不是娘事先见过你,连我都要被蒙骗去。”
叶璧君也压低声音,“谢谢娘没拆穿我。”
余夫人目光放空,喃喃说道:“我不知道怎样对你才更有利,璧君,是娘无能。”
叶璧君拉着余夫人的手,两人都不说话了。
有些话,余夫人不方便说,叶璧君却早已经知道了。
次日,叶氏夫妇便搬离了沈园,离开前,叶世荣还专程来看了一眼叶璧君,嘱咐她注意节食,以及按时服药。
叶璧君一一答应,面上恋恋不舍,心中却暗暗高兴。
有叶氏夫妇在,她很多行动多有不便,眼见时间不多,如今她正好可以放开手脚。
家丁陆陆续续的搬着大小箱子,叶氏夫妇虽没住多久,东西倒是准备的很齐全。
沈伯年和杜云澹坐在假山上的凉亭处下棋,视线所及,正好看到叶家的下人们进进出出。
“听说给叶世荣定的是户部员外郎。”杜云澹下了一子。
沈伯年叹口气,“一个户部员外郎,换衡州百姓暂时填饱肚子,倒也划算。”
杜云澹颇有同感的点点头,“满朝文武,个个自诩忠臣,说到赈灾都大义凛然,可到了让他们掏腰包的时候,就都装聋作哑,也难怪……”
沈伯年目光一闪,“叶世荣见到苏半舟了?”
杜云澹摇摇头,“以他的身份,还不够份量,能搭上苏如晦就已经万幸了。”
见沈伯年仍绷着脸,杜云澹笑道:“叶世荣有心献宝,人家肯不肯收还是个问题,大爷不必太担忧。”
沈伯年顿时恼了,“我有什么好担忧的?”
杜云澹朝他眨眨眼睛,“你不担心,干嘛给大奶奶送药?”
沈伯年咳嗽一声,“我就是……就是想给她点颜色看看。”
杜云澹点点头,“那向大奶奶暴露您夜安居士的身份,想必也是大爷另有筹谋呗?”
沈伯年脸上红了红,硬着头皮点头道:“正是!”
不愿杜云澹继续说下去,沈伯年只好转移话题,“按说叶世荣也是个聪明人,干嘛在这个时候凑上来,被人当肥猪宰?”
杜云澹了然一笑,不戳破沈伯年的小心思,顺势答道:“这正是叶世荣的精明之处,他不赶在这个时候出手,便绝不会有入仕的机会。”
想到官场上的乌烟瘴气,沈伯年一阵烦闷,“手掌滔天财富,在民间自在逍遥不好吗?何必削尖了脑袋往朝廷里钻?”
杜云澹落下一子,“大爷,我赢了。”
沈伯年意兴阑珊,随手把棋局打乱。
“大爷,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像叶世荣那种人,他内心渴望权力,就算把全天下的财富都给了他,他也不会觉得快活。”杜云澹语重心长的说。
沈伯年冷笑,“如此说来,叶璧君的追求肯定是无边的财富了。”
杜云澹一伸大拇指,“大爷真是大奶奶的知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