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天下,乃是太祖皇帝从后周孤儿寡母手中夺得。”秦桧答道。
好!秦桧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便是不打算做一个大宋忠臣了。张通古心中高兴,又问道,“既是如此,中原汉人又为何称颂大宋太祖皇帝为仁德之君呢?”
“因为太祖皇帝一统中原,平息了数十年的战乱。”
“如果秦大人能使天下太平,无复战乱,后人是会称颂你呢,还是会责怪你?”
“我……我能做成张大人所说的事吗?”
“只要秦大人肯与我同心协力,自能做出一番前无古人的大事来。”张通古肃然说道。
“还请张大人指教。”秦桧拱手向张通古行了一礼。
哈哈,这秦桧终于是向我屈服了。张通古心中大喜,却是不露声色,指着盘中的西瓜,缓缓说道:“此乃北地佳品,你们中原还未种植。秦大人且请先尝美味,然后我们再好好商议一番。”
“多谢张大人。”秦桧又是行了一礼,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西瓜,轻轻咬了一口。
顿时,一种清爽甘甜而又带着些凉意的味道迅速传遍了秦桧的全身,令秦桧又惊又喜,立刻便咬了第二口。
“秦大人住得久了,就会知道,我们北方其实也有着许多好东西呢。哈哈哈!”张通古到底忍不住心中的兴奋,大笑起来。
“哈哈哈!”秦桧也陪着大笑起来。
大金元帅府的演兵场上,完颜兀术、完颜阇母、刘彦宗等数十金国将官骑着快马,手挥木杖,呐喊着互相追逐,打起了近日军中最为流行的马球。
但见场上划出了一块南北百余丈长、东西五六十丈宽的长方形之地,在南北两端,各竖了一堵矮墙,墙中间插着一块木板,板上挖出一个径尺大小的圆洞。
金国众将官分成两队,每队各有十八人。一队穿着白色单衫,一队穿着青色单衫。众人手中所持木杖长约三尺,前端弯曲成半月形。依照球规,打球者将球击入木板上的圆洞,便可得到一支木筹,先得三筹者为胜。
那马球只有拳头大小,以木制成,涂成鲜明的红色,虽是十分显眼,击起来却甚是不易。
最难的是,各队所击入的圆洞,并不相同。穿白色单衫的一队,必须将马球击入球场南端木板上的圆洞,方能得到木筹。而穿青色单衫的一队正好相反,必须将马球击入北端木板上的圆洞。
“哇!”身穿白色单衫的完颜兀术大吼声里,跃马向前,挥杖向穿着青色单衫的完颜阇母冲去。
完颜阇母已抢到那红色的马球,正欲向球场北端击去,忽见完颜兀术疾冲而来,恰好挡住击球的线路,忙把木杖向上一挑,意欲把马球挑到完颜兀术身后,由同伴接过去。
“呼——”那马球果然被完颜阇母挑起,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从完颜兀术的头顶越过。
“哈哈!”完颜阇母得意地大笑起来,他这一招,叫作“流星赶月”,难度极大,只有打马球的高手才能做到。
但完颜阇母只笑出了两声,就再也笑不下去。
完颜兀术突然从马鞍上立起身体,向后一仰,挥杖一勾,居然凌空把那马球勾住了。
在疾奔的快马上突然站起身,并往后仰去,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动作,纵是最善骑马的勇士,也很少使出这个动作。
可是完颜兀术却在一场马球游戏中,使出了在战场都很少有人使出的危险动作。
啪!马球被完颜兀术勾落在地,向前一滚,又恰好滚到了完颜阇母面前。
完颜阇母只需一挥手,就可将马球远远击开。
但是,完颜阇母却一踢马肚,装作没能控制住坐骑的样子,斜斜从马球旁冲过。
完颜兀术他满肚子怨气正没处可出,只能借着打马球泻泻火,我可不能与他认真计较。完颜阇母在心中想道。
“哇!”完颜兀术又是一声大吼,纵马跃上前去,挥杖击向马球。
啪!那马球贴地掠出,正滚到刘彦宗马前。
刘彦宗穿着白色单衫,是完颜兀术的同伴。
完颜兀术击出一球后,立刻催马向球场南端冲去。
身穿青衫的那一队金国将官因为刚才大占上风,几乎所有的人都奔向了球场北端,使南端的球场出现了大片的空白地带,无人可以阻挡完颜兀术的冲刺。
这种情景的出现,对完颜兀术这一队来说极为有利,若无意外出现,他们必能赢得一球。
啪!刘彦宗抓住时机,在对方上来围抢之前,把马球击了出去,并跃马横冲,有意挡住追向完颜兀术的线路。
“呼——”那马球划出条直线,极其准确地落在完颜兀术马前。
此时完颜兀术离南端木板上的圆洞只有五六丈远,且身后左右没有一个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