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大哥见您来了。”岳翻说道。
岳母颤颤地伸出手,摸着儿子的脸庞:“娘……娘这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梦,是大哥来见您了。”岳翻说着,眼圈红红。
“儿啊……”岳母只叫出了一声,泪水便似断线的珍珠一样落了下来。
“娘,娘……”岳飞叫着,泪水亦是夺眶而出。
“儿啊,你是将军了,别,别这样。”岳母说道。
“娘。孩儿从今以后,不会再让娘受苦了。”岳飞哽咽着说道。
“儿啊,娘也没受什么苦,受苦的是……是你媳妇……”岳母流着泪说道。
岳飞默然无语,只是紧紧握着双拳,手心都握出汗来了。
“别怪你媳妇,她都是为了娘,为了云儿、雷儿,为了大伙。”岳母说道。
“孩儿不怪……不怪。”岳飞说道。
“娘能见到我儿,多亏了你的两个舅舅,我儿须要牢牢记着。”岳母说道。
“两位舅舅的大恩,孩儿永不敢忘。”岳飞说道。
一阵脚步声忽然响起,直向内堂而来。
岳飞站起身,回过头。
姚敬匆匆走进内堂:“统制大人,我刚出门,就遇上了韩顺夫,他说有十万火急之事,要立刻见你。”
十万火急之事?岳飞一愣,忙道:“你快去将韩顺夫唤进来。”说着,转回头,“娘,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公事要紧,你去吧。”岳母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说道。
岳飞低下头,看了看母亲怀中的岳雷,转身向堂外走去。
“大哥!”岳翻忽然叫了一声。
岳飞停下脚步,望着岳翻:“二弟,你有什么事吗?”
“我……”岳翻看了一眼母亲,欲言又止。
岳飞伸手在岳翻肩头拍了拍:“二弟,好好照看着娘。有什么话,我们回头再说。”说罢,大步走出了内堂。
后院门厅中,韩顺夫低着头站在岳飞面前,半晌不语。
“有什么事,将军尽可直言。”岳飞和蔼地说道。
“统制大人。”韩顺夫猛地抬起头,问,“在长江中,您为什么要救俺?”
“你是我大宋将军,我为什么不救你?”岳飞诧异地问道。
“可俺……可俺并不是您的部下啊。”韩顺夫说道。
“但你是大宋将军啊,天下的大宋官兵,俱为一家人。是一家人,就得相依为命,抱成一团。只有这样,外敌才不敢欺我大宋。”岳飞说道。
“可俺大宋官兵,都是各立门户,谁也没有将谁看成一家人。”韩顺夫感慨地说道。
“兄弟不和,必受外人欺负。金虏能够**,败我百万官军,不就是因为我大宋官兵互相观望,见死不救吗?”岳飞说道。
韩顺夫点点头:“这话一点也不错。当年俺在小种经略相公部下,被金虏团团围住了,形势十分危急。可姚经略的兵马就在几十里外,偏偏不来相救,结果害得小种经略相公枉死在金虏的箭下。”
“我们大宋官兵,绝不能再这么窝里斗了。否则,只怕这半壁江山也保不住了。我大宋子子孙孙,都将沦为金虏的奴隶。”岳飞神情凝重地说道。
“唉!”韩顺夫叹了一声,“我今日方知统制大人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可恨可恨……罢,罢!俺再问统制大人一句,您为何要将俺列为第一等功?”
“因为你和王将军一道,攻下了钟山大寨。”岳飞答道。
“可是俺……可是俺擅出大阵,犯了军法。”韩顺夫说道。
“这……”岳飞不知如何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