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只因门户成私计杖罚下属种诱因
太平州西北是一处古渡口,名为采石镇。大批的宋军自庐州撤回,站在长江北岸的高堤上,等待着渡江。但在由谁先渡的问题上,宋军发生了争执,吵闹不休。刘光世知道他的部下一向不守军纪,唯恐发生了火并,亲自带了千余护卫亲兵赶到北岸弹压。
几乎在刘光世到达北岸的同时,张浚也乘着快马奔到了太平州,并立即乘船渡过了长江。
刘光世对张浚的突然到来大感意外,只得领着众部将上前参拜。
“刘光世,你知罪吗?”张浚厉声问道。
乖乖,这张浚是来者不善啊。刘光世心中嘀咕着,做出一副谦恭的神情,答道:“末将兵微,不能阻挡大敌,有负朝廷厚望,心中惶恐,正打算上表请罪。”
“哼!你刘光世手下人马有十万之众,为我大宋之冠,岂能以‘兵微’二字欺人。”张浚冷笑道。
“可是敌军却有三十五万……”
“胡说!”张浚怒喝着打断刘光世的话头,“你居然敢谎报军情,以图避战,难道就不惧军法吗?”
“末将不敢谎报军情。”刘光世更加谦恭地说道。
“那你如何上奏朝廷,说敌军有三十五万人马?”张浚怒问道。
“末将擒得敌探,从其口中得知。”刘光世答道。
“敌探何在?”张浚问。
“敌探……敌探已发急症暴亡。”刘光世答道。
“你居然当着本都督之面信口雌黄,莫非是欺本都督不知军法么?”张浚说着,暴喝一声,“来人!”
“在!”几个身材魁壮的亲卫兵卒走上前来,轰然答应了一声。
“把这谎报军情、贪生怕死的罪人拖下去,就地正法!”张浚大喝道。
“是!”亲卫兵卒们一拥而上,扭住了刘光世的胳膊。
刘光世的护卫亲兵见此大吃一惊,纷纷冲上前来。
“你们要造反吗?”张浚霹雳般大喝道。
众护卫亲兵心头剧震,不觉都停下了脚步。
刘光世挣扎着,口中大叫道:“我乃朝廷大将,你虽身为都督,也无权处置!”
“请圣旨来!”张浚又是一声大喝。
两个都督行府属官托着黄绫装裱的“圣旨”,从张浚身后走了出来。
众人见到圣旨,都慌忙跪了下来,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让他们仔细看看。”张浚冷冷说道。
两个都督行府属官立刻展开“圣旨”,缓缓从刘光世及众部将面前走过,让每一个人都能清楚地看到圣旨上的御笔字迹。
啊,莫非皇上真对我起了杀心!刘光世心中冰凉,面如死灰。
“哼!本都督一向严守军法,当初宣抚川陕之时,虽无圣旨,也曾斩杀临阵而逃的大将赵哲。今日本都督圣旨在握,还不能斩你一个刘光世吗?”张浚怒声说道。
朝廷若真的动了杀心,我……我就反了!刘光世恐惧地想着,转动着眼珠,向众部将示意。众部将会意,齐齐爬到张浚面前,请求朝廷宽恕刘光世。
张浚皱着眉头,目光如剑般盯着刘光世,一声不吭。
“都督大人……都督大人恕罪。”刘光世被迫开口求饶。
“这么说,你是知罪了?”张浚厉声问。
“末将知罪了。”刘光世垂下头,低声说着。
“如今朝廷正当用人之际,本都督看在众部将苦苦求情的分上,且饶过了你这一回。”张浚缓缓说道。
“多谢都督大人!”刘光世大喜,忙行以磕头大礼,心想——朝廷到底不敢对我这等手握重兵的大将轻动杀心。
“刘将军该如何报答朝廷的不斩之恩?”张浚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