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这是在拐弯抹角说自己老呢。
他道:“我可没比你大多少。”
方洛昀故作惊讶:“是嘛,我还以为贺总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呢。”
如果分不清这句话是调侃还是试探,那贺少浪迹情场多年的名声也算是全毁了。
“哪里的话。”贺重闻回答,“我可是单身——没有任何法律和道德约束的,很单纯的那种单身。”
“单身没看出来。”小年轻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单纯更没。”
那语气可以算作揶揄了。
贺重闻很少能遇到这样跟自己说话的人,不仅不叫他恼怒,反而跟猫爪在心上挠似的,越来越痒。
他隔空点了点方洛昀:“没大没小。”
方洛昀一挑眉:“这时候又承认您大啦?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大不大,可不是用说的。”贺重闻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缓声道,“得实践出真知。”
年轻的那一个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潜台词,脸腾地红了。
半晌,用本地语言嘀咕了一句。
贺重闻听不懂,但也猜得到不会是什么好话,多半是流氓、变态一类的。
他挂出招牌的迷人微笑:“谢谢夸奖。”
好久没接触过这样纯情的猎物,这让贺总连下爪的力度都放得温柔。
至于象牙塔里的小方同学,着实被这种纵横商场的脸皮之厚震惊到。
小孩儿毕竟还年轻,看起来是那种严肃高知家庭长大的孩子,和他比起来脸皮太薄。
贺重闻不打算把人戏弄到炸毛,见好就收,后面的车程规矩得很,话都没怎么说。
方洛昀住的地方是单行道,送进去再绕出来很麻烦,就让他停在路口。
他下车的动作有一瞬的粘滞,短暂得几乎看不出。
日头渐西,黄昏的光影在他们头顶游动。
方洛昀收拾了下自己的表情,转头微微笑:“贺总,再见啦。”
其实谁都清楚,他们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这一别,恐怕再也不会见。
贺重闻看见少年跳下车因惯性飘起的衣摆,像是张开的蝴蝶翅膀,一直掀到胃里。
猎人。
猎人不能眼睁睁放走猎物。
心底忽然涌动出不能失去这小家伙的强烈执念,接下来的话更是完全不符合贺少走一步看三步风格的冲动,未经大脑脱口而出。
“哎,等等。”贺重闻叫住他,“我记得你说,你接下来的假期没有安排,那么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雇你做随行翻译——工资随便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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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提醒,本文主要出现的三个城市,约兰市,蒙纳地尔,卢高,都是架空,从地名到建筑到所谓历史,全是编的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