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翻真和左断云喝完酒走了。
唯我正教这边兄弟十六人陷入了沉默。
岳无神沉吟着，看着眼前酒水，良久才说了一句话：“封三雁五，看来，你们几个……出去不好过啊。”
封独淡淡一笑，道：“这事。。。
封独雁话音落下，满座皆静。
那一瞬，连风都停了。山谷深处的灯火在夜色里摇曳，映着十八张脸色变幻的脸，如同十八尊石像骤然被雷劈中，僵在原地。右断云手中的酒杯微微倾斜，一滴酒顺着杯沿滑落，在桌面上洇开一小片暗红，像是血。
“神……要复活？”
封云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他眼神死死盯着封独雁，仿佛想从那张苍老却依旧锐利的脸上看出一丝玩笑的痕迹。可没有。封独雁的目光平静如深潭，倒映着火光，却不泛一丝波澜。
“不是‘要’。”封独雁缓缓道，“是已经开始了。”
这句话像是一柄铁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口。
左通天猛地站起，椅子向后翻倒，发出刺耳的声响。“你说什么？”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外面那个世界，早就不允许神存在！天地法则压制，气运反噬，谁敢触碰神之位阶，立刻就会被天道碾成齑粉！三千年前方云正临死前最后一战，不就是因为有人试图凝聚神格，结果引来九霄雷劫，连魂魄都没留下？！”
“所以我说的是‘外面的世界’。”封独雁淡淡道，“不是这里。”
他抬手指了指头顶??那是一片被结界遮蔽的苍穹，漆黑如墨，看不见星辰。
“是在‘上面’。真正的外界。那个我们早已无法触及的地方。”
众人呼吸一滞。
他们都知道“上面”意味着什么。那是传说中的上三界，是唯我正教历代教主穷尽一生都无法踏足的领域，是十方监察当年覆灭前最后传下的秘闻：九重天外有真土，万灵之上存神庭。
可那只是传说。
至少对他们而言，已经是尘封在古籍里的神话。
“你亲眼见到了？”李决终于开口，眉头紧锁。
“我没上去。”封独雁摇头，“但我见到了从上面下来的人。”
全场再度陷入死寂。
“谁？”
“夜魔。”封独雁吐出两个字，语气沉重如山，“还有……封星。”
“封星？！”辰孤失声惊呼，“不可能！封星早在五千年前就死在镇魔渊底，是我亲手埋的骨灰！而且他若活着，为何这些年从未现身？为何要隐姓埋名混入唯我正教？还自称‘雁南’？！”
“因为他不能暴露。”封独雁目光扫过众人，“一旦他显露身份，立刻就会引来‘注视’。那种层次的存在，不会容忍一个本该死去的‘变量’重新出现。”
“所以他是逃下来的？”右断云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不完全是。”封独雁缓缓道，“他是被放下来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瞳孔骤缩。
“放下来？谁放的？为什么要放？”
“我不知道是谁。”封独雁坦然道，“但我知道目的??是为了传递消息。神，正在归来。而这一次，不是一位，而是……一群。”
“一群？！”吴枭猛地拍案而起，“你是说，整个神族都要复苏？！这不可能！神陨之战后，诸神尽数湮灭，神格崩解，信仰断绝，怎么可能集体复活？！除非……”
他顿住了，嘴唇微微颤抖。
“除非有人在背后推动。”封独雁接上了他的话，“有人在重塑神脉，重接信仰之线，甚至……重建神国。”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
墨无白忽然冷笑一声：“呵……真是讽刺啊。我们这些曾经打杀神使、焚毁神庙、斩断香火的‘逆神者’，如今却要面对神明归来？命运还真是喜欢开玩笑。”
“这不是玩笑。”封独雁沉声道，“这是劫难。”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更可怕的是，这场劫难，并不只是针对外面的世界。它最终的目标……是我们脚下这片土地。”
“什么意思？”杨破阵皱眉。
“因为这里，是‘锚点’。”封独雁道，“是连接上下两界的唯一通道。只要这里还在，神就能借由试炼之路逐步渗透，最终降临。而一旦他们彻底掌控此地，整个下界都将沦为神奴。”
“所以……守护者现在做的那些事，维持秩序、镇压暴乱、保护凡人……其实是在为神铺路？”俞芝苑突然开口，眼神锐利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