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认命的叹了一声,把人搀扶了起来,拖着他朝外走去。好在她仍是男装的模样,也好在此处距离温柔乡很近,不如将其带到温柔乡,交给锦娘,其他的事情,她便不管了。这般想着,驮着此人沉重的身子,甚是吃力的将人拖到了巷子口,有昏黄的烛光洒了过来,笼罩着男人的脸上。赫连弋?!殷洛吓了一跳,两手一松,险些要把人给扔了出去。怎么会是他!在宫中时,他恨不得直接杀了她,今天,她却主动撞上门来了,这算什么?冤家路窄?还是太巧了?这未免也太巧了!赫连弋受了很重的伤,他穿着一件黑褐色的衣裳,看不清伤状况,但他腹部的位置濡湿了一大片,湿漉漉的,泛着浓浓的血腥气息,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宣纸,薄唇紧抿着,因为痛苦,眉宇一直紧锁,额头上溢着细密的薄汗,呼吸微弱,情况看起来很不好。殷洛犹豫了良久,最后,还是把人驮到了温柔乡。虽然与赫连弋有过节,但是做不到见死不救,再者,她现在是温柔乡老板的身份,在没有暴露自己的危险的前提下,她不如救了他,还能从他这里得到一个人情。温柔乡。锦娘正忙活着接待客人,当瞧见自家公子带着一个身受重伤的男人进来时,赶紧扔下手边的活计,跑过去帮忙。两人合力将人带到后院的厢房,锦娘立马找来了一名大夫,给他医治。大夫放下药箱,扬手去掀男人的衣袍,手掌刚刚碰到的时候,突然被握住。噌!“啊!”大夫吃痛。男人倏地睁开双眼,那一刹那,眼底闪过警惕、防备的冷光,即使很虚弱,但丝毫不缺乏应有的冷冽,就好比一只老虎,虽然受了伤,但还是危险的猛兽。殷洛走近,“不必紧张,他是来替你疗伤的,治好就走。”她方才接近他的时候,倒是没见他这般。赫连弋抬眸看了‘他’一眼,抿紧薄唇,足足十余息后,才缓缓松开手。大夫痛的脑袋冒汗,手腕僵硬的似乎动不了了,稍稍一动,就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被掐碎了一样。特么的……他不过是个大夫,拿钱治病,他这是得罪谁了他!殷洛给锦娘扫了个眼色,锦娘会意,踱步走来,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笑意柔柔的放进大夫手中,“劳烦大夫了。”大夫见钱眼开,疼痛什么的立马挥之脑后,展开笑颜:“应该的应该的。”收好银票,打开药箱,立马着手处置伤口,只是,在靠近男人时,他多了几分小心,变得谨慎起来。取出剪刀,剪开腹部的衣服,撕开一片,露出血迹斑斑的伤口。是剑伤。殷洛只是快速的扫了一眼,便背过身去,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斑斓璀璨的夜色,脑中若有所思。他不是皇子么?他不应该在宫中么?他怎么会在外面?他怎么会受伤?他莫非又在暗中做了什么对东陵夜不利的事情?她心思沉沉的思索着,床榻上,男人静静的平躺着,漫不经心的扫了眼‘他’的背影,便收回目光,落在大夫的动作上。大夫拿着棉花、药瓶、纱布、剪子,这里动动、那里忙忙,认真的处理着伤口。他静看着,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大夫被他看着、看着,额头上冒出一大片汗水。总是盯着他作甚?这个男人真是……诡异,受了这么重的伤,包扎的过程中,却完全是清醒的状态,甚至连一道痛呼与闷哼都没有,淡定的跟个无事人似的,好像受伤的人不是他。怪哉!这人难道不知晓疼痛?大夫低着头,倍加谨慎的处理着,一丝一毫的分神都不敢有。在格外安静、死寂般的气氛下,大夫终于包扎完毕,拎着药箱出去的时候,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种轻松的感觉,好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呼——这家店,以后再也不来了!厢房内,安静下来。赫连弋抬眸,看向那个始终未动的背影,在沉寂了许久之后,道出两个沙哑的字:“多谢。”因为受伤的原因,他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悉悉索索轻微的动静……殷洛转过身来,就见男人将一块质地极佳的玉佩放在床沿一侧。“出来匆忙,救命之恩,他日答谢。”这是打算用此作抵押?殷洛提步走去,道:“救你不过是碰巧罢了,不必挂怀。”男人顿了顿,似乎并不习惯于这样,强行把玉佩放进了‘他’的手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