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着高跟鞋,挤开围观的人飞速离开。
商陆护着白降,挡着脸让周围的人别拍了,一面离开这块地方。
等到四下无人,白降扑过来检查他有没有受伤。额头被砸红了,手上也有几个红印子,还有几道被饰品划到的伤痕。
他心疼的问:“疼不疼啊?”
商陆咧着嘴:“没事,不疼。”
他伸手将领子给白降理好,刚刚一番躲闪让他的衣领都皱了。
“对不起。”白降低头道歉,“我太冲动了。”
“没事。”商陆高他小半个头,将人揽到怀里,“迟早都要坦诚的,你只不过是把它提前了而已。”
“我倒是很开心你能把我告诉给你的母亲。虽然事情的过程并不令人愉快。”
白降把头埋到他的肩窝:“我们有一场硬战要打了。”
事情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料。
原本以为是在生活上干涉令两人分开,但并不知道会捅到公司去。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两人是一对,祝福的有,不反对的也有,也料想过这两人肯定前路坎坷,心里都是希望两人能成的,谁不喜欢皆大欢喜的结局呢?
但白家父母闹到了公司,还闹得商家父母也知道了。两家父母都不是那么能轻易接受的人,当即大闹了一通,撕破脸皮闹得相当难看,还要白降和商陆辞职,换份工作各回各家,断了一切联系永不相见。
那两人哪里肯,自然是不愿听从的,父母转而去缠上司,就差席地而坐挂横幅示威扣帽子了。
商白二人烦不胜烦,公司的人也过的不舒坦,最后没办法,给批了个长假,并未开除。
两家父母很是不悦,又来缠人,被独孤伯打太极似的给劝了回去。
回了家自然也是不好过的,父亲的怒骂与责难,母亲的眼泪与尖叫,似一把把刀子刺在他们心上,将它捅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那段时间生活像是病人稠状的汤药,苦涩难闻,难以下咽却不得不硬咬着牙挺过。
他们被父母禁止出入,没收了通讯设备,像关犯人一样困死在房间内听着劝慰,然后“改邪归正”。
绝食自然也试过,饿昏了头被送到医院吊水被强行喂下食物,除去更加恶劣的态度,事情并没有好转。
家中气氛一直很压抑,这份压抑太过明显连医护人员和其他病床的人都看出来了。他们试图劝说,也好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这家人变成这样。父母难以启齿,但从这份神态之中却将事情暴露了出来。
他们看着病床上脸色青白的白降,又是唏嘘又是好奇的劝慰白降的父母,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都已经合法了就随他们去吧。
白家父母更是觉得羞耻,咬紧牙关不肯松口。
直到病房里出现了对同□□人,是对蕾丝,其中一位得了重感冒之后引发肠胃炎需要卧床,她的爱人不离不弃的陪着她,双方的父母也都是很开明的人,天天过来探望,一家子其乐融融,这让白降父母有些松动,但内心的挣扎松动并未让白降看到。
白降宛如负重千钧的骆驼,在荒无人烟的沙漠流浪,被拉离了绿洲,天上太阳毒辣,他马上就要死在这片望不到边际的沙漠里。
压抑之下他开始精神恍惚,一会是父母饱含怒气的脸,一会是商陆朝他笑着的脸,一会是父母的怒骂与责难,一会是商陆与他说的情话。
白家父母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只觉得他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对他们教导的话语的反应也越来越小。他们不禁得意的想,说什么合法,说什么正常,还不是有人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人,他们的儿子不还是从邪路上走回正道了!
某天,白降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想着好久没有看见这么蓝的天了啊。好想和商陆一起看看。
然后摸过床头的水果刀割了腕。
但是被发现的早,只是失血过多有些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