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苇说：&ldo;我晚上还有一个局，鲍安他们一帮人，我得先走。&rdo;鲍安是国内特有名一导演，倒是约了葛苇，但不是今晚。葛苇也不知道她说这干嘛。拎着包走出去。高跟鞋的鞋跟太细，走得歪歪扭扭，脚步又快，像逃。&ldo;喂。&rdo;一个低低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葛苇回头。银白的月光洒下来，像溪流，像诗篇。顾晓池手插在口袋里，站在那里。告诫葛苇问：&ldo;你还出来干嘛？&rdo;顾晓池走过去，走近葛苇。葛苇突然觉得有点慌。她在想，如果顾晓池开口挽留她，她该怎么拒绝才够范儿。结果顾晓池说：&ldo;你记得答应过我吧，无论如何，你都相信我。&rdo;葛苇一怔。她想起来了，那是在她拒绝邬寒轻那天，顾晓池来找她，两人在车后座，吃着一盒草莓味的香口胶，顾晓池对她说，要她永远相信自己。还有，不要死。葛苇不明白顾晓池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她还是点了点头。顾晓池贴着她站着，葛苇能闻到顾晓池呼吸里的味道。很清新，但藏着隐隐的烤肉薯片味，在这样一个告别的场合，显得有点好笑。顾晓池说：&ldo;那今天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相信，对吧？你答应过的。&rdo;说得很认真。葛苇又点了点头。顾晓池说：&ldo;好，那你听清楚。&rdo;&ldo;如果你不远离乔羽，不到半年以后。她就会害死你，你信么？&rdo;葛苇怔了怔。今天顾晓池第一次求了她，她以为自己，无论什么要求都会答应，但顾晓池要她远离乔羽。她做不到。今天顾晓池第一次说起她承诺过的事，她以为自己，无论顾晓池说什么都会相信，但顾晓池说乔羽会害死她。她不相信。葛苇笑了笑。顾晓池问她：&ldo;你笑什么？&rdo;&ldo;没。&rdo;葛苇戏谑的语气又冒出来了：&ldo;我就觉得有些事儿吧，挺荒诞。&rdo;她是在笑人生。但在顾晓池听来却觉得，葛苇是在笑她。笑她说的事情，根本不可能。葛苇说：&ldo;我走啦。&rdo;低头，转身，想着以后，应该再也不会见了。顾晓池沉默了许久，忽然又在她身后问：&ldo;为什么不信？&rdo;语气听起来，莫名让人想哭。但葛苇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好像真有谁会死似的，于是她强迫自己，把眼泪忍了回去。她低着头，没有转身看顾晓池，只是低声回答：&ldo;哪怕她自己去死，她都不会害我。&rdo;顾晓池问：&ldo;你这么有把握？&rdo;&ldo;对。&rdo;葛苇斩钉截铁的说，又低低的说：&ldo;你不懂。&rdo;&ldo;我不懂？&rdo;顾晓池笑了一声。&ldo;好，我不懂。&rdo;一阵脚步声响起。过了很久，当停车场重新恢复了安静，葛苇缓缓转头。顾晓池的身影，早已消失了。只剩下银白的月光，清冷一片。第二天安寒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是顾晓池发来的，顾晓池在买火车票，请安寒帮她加速助力。安寒打了个电话过去：&ldo;你清明节要回老家？&rdo;&ldo;嗯。&rdo;顾晓池说：&ldo;回去看看奶奶。&rdo;&ldo;你之前不是说清明节不回家么？奶奶身体不好？&rdo;安寒很关心顾晓池。顾晓池浅笑：&ldo;没有，就是前段时间准备周老师的画展太累了，想放松下。&rdo;三天的假期，回老家其实也待不了多久。安寒想起一个问题：&ldo;那你的工作怎么办？&rdo;顾晓池说：&ldo;我没做了。&rdo;&ldo;为什么？&rdo;安寒有点惊讶：&ldo;葛苇姐不是对你挺好的么？昨天还来帮你庆祝。&rdo;&ldo;就是……觉得耽误画画的时间，想换份兼职。&rdo;顾晓池不知该怎么说，只得搪塞过去。&ldo;这样啊。&rdo;安寒觉得有点遗憾。她挺喜欢葛苇的。毕竟有性格的美人，谁不喜欢呢？挂了电话，顾晓池走到一间办公室前，敲了敲门：&ldo;周老师。&rdo;&ldo;进来吧。&rdo;周骊筠温和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周骊筠的身边，还坐着服装设计系的一位教授。&ldo;秦老师说你进步很大。&rdo;周骊筠手里拿着顾晓池的一叠手稿，翻看着。看着顾晓池的笑容很温和，带着骄傲。顾晓池勉强笑了一下，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