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苇觉得自己,可能是在看那一片夜色。像她迷茫的心。第二天一早,葛苇家的门铃响了。葛苇本来打着哈欠在喝咖啡,刚才还懒洋洋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紧绷着。她已经知道门口的人是谁。她有点紧张。打开门的时候,深吸一口气,换上一张笑脸:&ldo;小羽。&rdo;乔羽笑了一下:&ldo;早。&rdo;此时不过早上七点多,乔羽看起来已经状态很好,化了淡淡的妆,整张脸都在发光,一点都不肿。葛苇由衷的说:&ldo;你状态挺好的。&rdo;乔羽想了想,歪着头说:&ldo;金钱的力量?&rdo;葛苇笑了。好像到了她们这个年纪,要维持精致的美貌,金钱、精力、闲心,缺一不可。不像顾晓池……葛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想起顾晓池,顶着青春无敌的一张脸,洗把脸就能走人,阳光下连脸上没擦干的水珠子,都是美的。乔羽说:&ldo;我带了化妆师来,你就在家化妆吧,一会儿我直接接你走。&rdo;葛苇愣了一下:&ldo;不是坐节目组的大巴么?&rdo;乔羽笑:&ldo;我跟导演商量好了,咱们俩自己开车,自己录视频,营业一下。&rdo;&ldo;啊。&rdo;葛苇说:&ldo;好吧。&rdo;&ldo;吧?&rdo;乔羽挑挑眉,有些撒娇的意味。葛苇笑了:&ldo;好,没有吧。&rdo;乔羽带来的化妆师没得说。葛苇打量着镜子里自己的一张脸,看上去没化妆,却精神了不少。唇红齿白的,像一朵绽放的花。可见化妆什么的,都是骗术。乔羽问葛苇穿什么,葛苇看了乔羽一眼,说:&ldo;白衬衫吧。&rdo;乔羽最喜欢穿白衬衫,今天也是。的确,白衬衫很衬她。孤傲又清冷,像高岭之花。偏偏对着葛苇,经常笑。葛苇有点心软,又听乔羽说起大学的时候:&ldo;我们买过一模一样的白衬衫。&rdo;葛苇说:&ldo;两件。&rdo;两人都笑了。乔羽自己开车,开一辆凯迪拉克,挺低调,好像是节目的赞助之一。葛苇坐副驾。乔羽丢给她一包话梅:&ldo;猜猜我在哪儿买的?&rdo;葛苇拆出一颗丢进嘴里,酸得鼻梁都皱了起来。挡风玻璃边固定着摄像头,在拍摄,但葛苇这种天生的大美女,像来不怎么注意表情管理。她问乔羽:&ldo;不会是咱们大学门口的小卖部吧?&rdo;乔羽笑了:&ldo;还真是。&rdo;&ldo;你跑的真够远的。&rdo;葛苇咂摸着嘴里的梅子:&ldo;还是那个味儿。&rdo;顾晓池坐在大巴上,挑了靠窗边的位置。头靠在玻璃上,明晃晃的太阳透过窗子,照得她头顶的头发发烫,像要烧起来。邶城的气候,其实不算宜人。不过五月,就有强烈的紫外线。顾晓池难得没有看书,耳朵里塞着耳机。不知为什么,只塞了半边。她旁边的座位空着。因为她话少,从来不合群,好像从上小学的时候开始,她就已经习惯了身边的座位空着。唯独上次……顾晓池想起,上次陪葛苇去山区录节目,也是在这样的大巴上,葛苇很出乎意料的,选择了坐在她身边。在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悄悄塞给了她半边耳机。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习惯了戴半边耳机听歌呢?顾晓池问自己。她说不好。又想起昨晚葛苇一个人站在月光下的阴影里,看不清她的样子,只看到她嘴里含着的烟头,一明一灭的。葛苇的唇,一瞬被照亮,又暗下去,很微妙。唇峰凸出来,让人想摸。顾晓池的心,也跟着葛苇的烟头,闪烁。后来她跟着周骊筠走了。今早本以为会在大巴上看到葛苇,但直到发车,葛苇也没来。乔羽也没来。顾晓池没问。她也不知道问谁。后来是听到前座两个女孩聊天,说乔羽跟节目组申请了,她跟葛苇单独走,自己开车。那两个女孩是服气的:&ldo;一个影后,一个超模嘛。&rdo;&ldo;以前还炒过cp,配一脸。怎么办我已经自动带入迷妹心态了!&rdo;顾晓池默默把另一边耳机塞上了。不想听她们说下去。耳机里,还是上次跟葛苇一人半边耳机时,听过的那首歌:&ldo;ifyouissthetrai。&39;on,youwillknowthatiagone。youcanhearthewhistleblow,ahundrediles。&rdo;那时的顾晓池心想,如果她快要错过葛苇的火车,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