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第二天早上了。下了一晚的雨,空气中一直蓄积的水气散去了,天反而变得敞亮起来。葛苇本来昨晚是缩在床的一边睡的,这会儿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床的中央,四仰八叉的,睡成了一个很豪迈的&ldo;大&rdo;字形。也不是她睡相不好,而是身体好像有潜意识,睡着了,放松了,就想往顾晓池那边凑。她伸展了一下手臂,又伸了伸脚,想装作刚睡醒不经意的样子,去碰床另一边的顾晓池。结果床的那一边空荡荡的,葛苇伸手伸脚的忙了半天,伸了个寂寞。葛苇一下子掀开被子坐了起来。&ldo;我cao。&rdo;她低低的骂了一句。床的那一边不仅空荡荡的没人,还连被子都已经收走了。她猛地翻身下床,拖鞋没穿好就开始往衣柜那边走,还差点被拖鞋绊了一下。一把拉开衣柜的门,发现顾晓池昨晚盖的那床被子,果然已经叠的好好的放进衣柜里了。葛苇又啪啦啪啦的趿着拖鞋冲到客厅。一看,果然顾晓池的书包已经不在了。顾晓池……走了?葛苇的手机刚才就被她捏在手里了,这会儿举起来就拨出一个电话去。不是打给顾晓池的,是打给韩菁的。韩菁的声音迷迷糊糊传来:&ldo;你知道现在才几点么?叫魂呐?&rdo;&ldo;我cao,我cao我cao。&rdo;葛苇说:&ldo;你赶紧到我家来一趟,你姐们儿好像失恋了!&rdo;韩菁嘴上骂着葛苇扰她清梦,结果半个多小时就赶到葛苇家了。早高峰都还没到,她一路飙车过来,倒是很快。葛苇来给她开门的时候,头也没梳,脸也没洗,脸色又苍白,穿一身白色的睡衣跟女鬼似的。直接带着韩菁往客厅走,韩菁一看茶几上,好几瓶洋酒都摆好了。葛苇问她:&ldo;你带蒜香花生米了么?这点默契应该有吧?&rdo;韩菁瞪了她一眼。还是从包里掏出两大包蒜香花生米,扔在茶几上,砰砰两声。葛苇这才点了点头:&ldo;可以,是我亲姐们儿。&rdo;&ldo;你亲姐们儿想问问你。&rdo;韩菁瞥着葛苇:&ldo;你等我的时候,有摆酒的这闲工夫,怎么不去梳个头洗把脸,换件衣服再见我?&rdo;&ldo;现在那重要么?!&rdo;葛苇直瞪她:&ldo;你姐们儿都被人甩了!&rdo;&ldo;什么情况啊?&rdo;韩菁在茶几边坐下,放下包,问葛苇:&ldo;你们家小孩儿不是被你迷的五迷三道么,你怎么就失恋了?&rdo;&ldo;她跟我分!居!了!&rdo;葛苇撕开蒜香花生米的袋子,往手里到了一大把,全塞进嘴里,咬的嘎嘣嘎嘣的,然后又喝了一大口威士忌,直接对瓶吹的那种。韩菁看的直皱眉,也不知葛苇嘴里现在是什么味儿。&ldo;到底什么情况?&rdo;韩菁一边问,一边不经意间看到,客厅垃圾桶里有一大碗麻辣烫,袋子都没拆碗盖都没揭开的那种,随口问了一句:&ldo;这麻辣烫打包回来怎么不吃啊?&rdo;&ldo;快别提麻辣烫了!&rdo;葛苇烦躁的一挥手:&ldo;都怪这倒霉催的麻辣烫!&rdo;葛苇把她和顾晓池闹别扭的事跟韩菁说了,韩菁笑的哈哈哈的。韩菁说:&ldo;这就叫蚍蜉撼大树,一物降一物!我就看看你们俩谁能别扭的过谁。&rdo;葛苇瞥了她一眼:&ldo;你乱背歪诗这一点怎么也随我呢?&rdo;&ldo;唉,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rdo;葛苇又叹了口气:&ldo;你说我们俩怎么就这么别扭呢?你和小平的恋爱怎么就谈的风平浪静的?&rdo;&ldo;我们俩人格健全呗。&rdo;韩菁说:&ldo;你们能跟我们比么?&rdo;&ldo;你骂谁人格不健全呢?&rdo;葛苇边喝威士忌边瞪她:&ldo;我们怎么就人格不健全了?&rdo;&ldo;你们俩都缺爱。&rdo;韩菁把自己的想法说了:&ldo;所以一逮着真爱,就都有点用力过猛。&rdo;葛苇若有所思。她想了想才说:&ldo;晓池这小孩儿,是挺敏感的,所以我更不想委屈她。&rdo;她知道,顾晓池说着不想公开,但其实内心,根本不想一直藏着躲着。做贼似的,谁不委屈。于是葛苇想着,一点一点把她和顾晓池的关系公开出来。那张背影照,是她想先试试舆论的风声。生怕舆论有什么过激言论,会伤到顾晓池的心。韩菁陪葛苇喝着威士忌,瞟了她一眼:&ldo;你和顾晓池的那张背影照,是你自己放到微博上的吧?&rdo;葛苇:&ldo;知道还问。&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