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时间耳廓染红,想到自己刚刚一边碰着他的腰腹,还将这写着艳曲的纸张拿到这里,实在就是,很有几分居心不良的意味。“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谢容珏的声音,即便是念着这样的词曲,也显出几分清越,偏偏这词却又艳极。沈初姒坐在床榻边,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念出来,抬手就想拿回那张纸。却被他轻巧避过,谢容珏手指抬高了些,沈初姒原本是坐在床榻边的,因为刚刚的动作,一时重心不稳,倏然倒在了床榻之上。她的身下,是谢容珏只穿着寝衣的身躯。寝衣极为单薄,刚刚被她碰过的腰腹是灼人的热意。被她碰上的瞬间,那点儿热意喧嚣而上,让人无法忽视。他其实并不想吓到她,但是现在——这样的姿态,委实说得上是意乱情迷。有些事情,实在并非是他自己所想。沈初姒感觉到谢容珏的呼吸都瞬时间顿了片刻。沈初姒感觉到,好像,有几分不对。她想了片刻,随后开口解释:“应当是买的书籍里面夹带的,我只当是装订不好,想着你还没换药,就随手放在了袖中,刚刚掉落了出来,不是故意的。”谢容珏抬手将自己手上的书页递还给沈初姒,嗯了一声,“我知道。殿下不必在意,已经换好药了,殿下先出去吧。”他抬手用手理了理刚刚沈初姒有些散乱的发鬓,“晚间风凉,关好门窗,早些歇息。”沈初姒坐在原地,却又没有走,沉默了片刻,小声问道:“谢容珏,你……是不是很难受?”谢容珏喉间上下滚动了一下,只是眼眸幽深地看着她,却又没有回答。片刻之后。“你真的很难受的话,”沈初姒轻声,“我……帮帮你?”作者有话说: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菩萨蛮牛峤其实女鹅跟着宋怀慕很久,还是很懂的,只是之前她没想到谢狗只是亲一下也会……嗯。沈初姒其实这句话说得声音很小,她抬眼和谢容珏对视,发现他此时眼神晦暗,与她对视的时候,倏然挑了挑眉。“帮我?”谢容珏尾音上扬,“殿下想怎么帮我?”沈初姒其实也只是之前听宋怀慕隐隐约约说过这么一件事,见他现在这样促狭,羞恼地咬了咬下唇,“……你不知道算了。”她说完,就准备离开这处是非之地。沈初姒才刚刚起身,手腕却被他捉住,略微用了一点儿力,她倏然重又倒在他身上。甚至比刚刚,还要……暧昧。谢容珏闷哼一声,随后手指绕着她的头发,“殿下怎么出尔反尔?”“我哪有,”沈初姒抬眼,“分明是你自己非要问。”谢容珏轻声笑了下,“我只是好奇,殿下怎么会想到这件事,嗯?谁教殿下的?”沈初姒如实回答:“宋怀慕从前告诉了我不少,我刚刚见你神色实在不好,就想着问问。”虽然她确实不知道应该怎么帮。谢容珏敛眉,手指在她发梢处顿了顿,“……殿下以后少与她说起这些。”“嗯?”沈初姒略微抬头,“怎么了?”谢容珏俯身靠近了一些,靠在她的耳畔。“因为,求知若渴的是殿下,”他顿了顿,“但是最后深受其害的,是我。”他温热的气息惹得颈侧带着细密而陌生的触感。沈初姒往后退了一点,“刚刚我不是说了可以帮你,分明是你自己说不要。”她说到这里,才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谢容珏,我发现了,你这个人,总是喜欢恶人先告状。”谢容珏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后看着她道:“那殿下知不知道,一旦上了恶人的贼船,是下不来的?”沈初姒此时坐在他的身侧,感觉他身上的热意不减反增。他其实面上不见分毫,只是呼吸变得稍显急了一些。眼尾沾染着欲气的绯红,他眼眉生得极好,此刻沾着欲念,更为靡丽。其实沈初姒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帮,只是见他现在应当是很难受的样子,就想着试试。她想了一会儿,才接着小声道:“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这话,实在是让谢容珏有点儿天人交战。他素来很少囿于选择之中,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可是现在却陷入了两难境地。往日里他很少会有这样血气上涌的时候,可是与沈初姒在这里不过这么些时日,就觉得实在是……有点儿折磨。以至于,听到她说这话,那点儿气势汹汹的热意让他霎时间喉间发紧。身上那点儿伤,远远不如他此刻来得痛苦。